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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185节


明”。

    姜太公钓鱼,尚且讲一个“愿者上钩”,如今鱼儿狡猾,不上钩也是正常。

    正巧此时,身后枯竹叶娑娑声响,步履频率好似丈量过一般,十分均匀。

    那人弯腰拾起几片扁石,往江心一撇,打起了水漂。

    扁石在水面上起起降降,激起水朵,又点出一圈圈涟漪。

    “裴知州好兴致,无怪州衙里找不到人,原是躲在这钓鱼。”是燕承诏的声音。

    “什么事急得要燕缇帅亲自来找下官。”

    燕承诏把裴少淮身畔的书卷取来,打算以此为垫坐下,谁知被裴少淮夺了回去。

    “这满地的青石不够你坐的?”裴少淮省得燕承诏有些洁癖,但坐他的书卷可不行。

    燕承诏略有些嫌弃地坐了下来,言道:“今日一时兴起,想来跟裴知州道一声谢。”

    “燕缇帅这‘兴起’……挺别致啊。”裴少淮打趣道,竟然以答谢为兴,又言,“邻里之间,有何可谢的。”

    “从前活在安平郡王府里,以为父与子之间,理应就是那般的。”燕承诏说道,“与裴知州为邻两年,才知晓并非如此。”加之如今他有了一对儿女,更是感慨。

    燕承诏的心窝里,并非如他脸庞那般冷冰冰。

    他手里捏着一片扁石,形状十分不规则,燕承诏用力漂了出去,弯成一道圆弧,言道:“奇曲碎石,只有这么一直转一直转,看起来才能浑圆、完整。”

    裴少淮了然,想起了后世里有失偏颇的“原生家庭论”,那些用力放下过往,努力往前而闪闪发亮的人,莫说是什么“关了一扇门开了一道窗”,这不公允。

    她们明明就很好。

    不过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些,裴少淮佯装皱皱眉,应道:“道理我都懂,谢意我也领下了。”

    顿了顿,又言,“只是燕缇帅这么一直打水漂,我还如何钓鱼?”顺势在燕承诏面前提了提鱼竿,示意自己在钓鱼。

    今日钓不到鱼,全赖燕承诏。

    裴少淮借此转入下一个话题,言道:“燕缇帅过来,一定还有其他紧要事要商议罢?”

    燕承诏点头,问道:“对家既已经退出闽地,咱们是不是该好好清账了?”之前迟迟没有动手,是不想打草惊蛇。

    再者说,那夜冲闯燕府的死士,与三大族皆有些干系,若不好好清算,燕承诏岂咽得下这口气。

    “确实是时候了。”裴少淮应道。

    不单单清算旧账,还有翻入新章——长长两年,纷乱复杂的闽地终于铺出一片净土,开海的圣旨也该见世了。

    不能因为蛇跑了,就耽误了手上的正事。

    把百姓制作的商品送到更远的地方,为大庆运回更多的粮食,抵御长冬,这是一件不可耽搁的事情。

    “那你我分头去办?”

    “好。”裴少淮应道。

    燕承诏负责料理、抓拿林陈上官三个世族,把他们手里的货给抖出来,裴少淮则负责处置货物,颁布开海,施行船引之策。

    燕承诏离开后,鱼线上的禾秆依旧没有动静,没过多久,裴少淮也收拾收拾,提着空桶归了家。

    晚膳时候,裴少淮没有钓到鱼,餐桌上却端来了一道闽南炣鱼。

    陈嬷嬷解释道:“姑爷没归来之前,燕府那边特意叫人送来的,我瞧着鲜活肥美,便送去了灶房。”

    “这个燕承诏。”裴少淮苦笑道了一句。

    杨时月见丈夫一脸“怅然”,便问:“官人,有何不妥吗?”

    裴少淮自不会说这是燕承诏在嘲讽他钓不到鱼,打马虎眼道:“没什么,吃饭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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