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侍郎想了想,道:“约摸还得三个月。” 杜阙点一点头:“徐大人去忙吧,孤与太子妃随便看看就走。” 这位新太子的“光荣事迹”,徐侍郎有所耳闻,听到不用在此提心吊胆候着,一百个愿意,当即行了个礼走开忙活去了。 “此处空荡荡的,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元月不忍再看这副凄惨光景,稍加踟蹰,扯扯他的衣袖,温声道。 “你求求我,我便如你所愿。”杜阙心内一动,含笑缓缓道。 杜阙深知,她是在逃避,逃避关于公孙冀的一切;他亦知,自己此刻在为此而眼红、嫉妒。可公孙家的祖坟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做些什么来平复怨念呢? 无非是拿挑起事端的元月来开刀罢了。 好让她认识清楚,她这一生的目光,只能落在他杜阙身上,胆敢打旁人的主意,今时今日的公孙家,便是下场。 他的用意,元月一分不差地接收到了。 他为太子,日后为天子,凌驾于万人之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与之作对,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是时候看透、想通了。 “求殿下应允了我吧。”元月笑着恳求。 杜阙不甚满意,直视她的双眼,意味深长道:“阿月,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缀锦在旁忍不住,挺身上前挡住元月,质问杜阙:“太子殿下,您这么做未免太过欺负人了!太子妃只是想回去,难道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您何苦再三欺辱太子妃!” “住嘴!”元月一把推开缀锦,横眉冷斥,“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来多管,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 傻丫头,何必冒险来为她说话…… 如今杜阙连她这个主子的死活也不管不顾了,又怎会顾忌她身边一个丫鬟的性命……于他而言,弄死缀锦与捏死一只蚍蜉一样简单。 缀锦十分懂得她的良苦用心,更心疼她了,一面恸哭一面冲将上来拿头去撞杜阙,一副跟他拼命的架势,直吓得元月魂不附体,险些没站稳跌倒。 “缀锦!你给我住手!”场面乱作一团,元月只得边拉扯缀锦边往一旁推搡杜阙,“你再这样胡闹,你我的情分到此为止了!” 一句话喝得缀锦不知所措起来,人也顾不得扑了,回头跪倒在她脚下叩头哀求:“奴婢一时冲昏了头,求您开恩,别撵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心下酸楚不已,欲扶人起来好生安慰安慰,却瞥见杜阙沉脸站在旁边,嘴边噙着冷笑,于是逼着自己硬下心,果断道:“回去以后到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缀锦千恩万谢,连磕几个头,兀自跪着不敢动作。 “殿下,她不知好歹,请你高抬贵手,饶她一回吧,她以后再也不敢犯了。”没法子,元月近前两步,仰视着面前人,卑微请求。 他却是说:“我说了,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元月暗自咬紧牙关,转脸看看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缀锦,暗叹一声,踮起脚尖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将唇瓣印在他的唇角微微一碰,问:“殿下,可以了吗?”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静静盯了会儿,才颔首笑道:“你求我,我无有不应。” 说罢,同她十指相扣着,逆着陵园的方向,渐渐远去。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