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觉得难以启齿,“苏缇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还从来没有她提起过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友好,大概是隶属儿童康复科的原因,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嗓音仍然保持平和。 但陈屿知道,如果不是对这个问题抓耳挠腮的话,是绝对不会主动问他的。 刘医生没在看他,脚步看起来有些踟蹰,界于跟上他与停下的界限,想听又不想听。 陈屿没有出声,只是将袖子拉高,露出手腕上的发绳。 外边是昏昏沉沉的天气,康复中心内的白炽灯全开,人造的冷色调光线无情照拂下,可以想像得到顶头的钨丝发烫发亮。 一路下来,对方没在说话。 对于砍断了这枝高质量的桃花,他并不感到惭愧。 烂桃花,他如此评判。 靠近窗户时微弱的自然光透过纱窗映在他的掌心,像是被脔割成无数个小方块。 他现在的心情不坏,兜头一棒的危机感骤空,但也不能算有多好。 人工湖里的一尾有鱼跃出水面,波纹泛起,水色摇晃。 他听到“吧哒吧哒”的雨声,像是乱珠落入玉盘。 之后他看见长廊上行走的人影,一瞬间便晃了晃他的眼睛,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涂野总是喜欢把陈屿对苏缇的感情归结于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但只有陈屿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说他不这么认为。 心底对于未来爱情的勾勒,绝不可能是只一眼后便沦陷,那太不负责任。 迎新会上的惊鸿一瞥,他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心里升起的只是这一淳朴而又客观地评价。 主观的感觉还远远谈不上。 知道她是同班同学,知道她是自己的前桌,但仅此而已。 他态度的转变在秋游登山时。 陈屿爬山,喜欢在山顶任由山风吹过身上黏糊糊的感觉。 先其他人一步爬上山顶,瞧着太阳升起的每一幕,一瞬都不想放过。 但有人先他一步。 正值晚秋时,山野愈发破败,有种万物凋零的烬灭感。 晨间天还挺冷的,裹紧外套只感觉寒意扑簌簌地落了满身。 天际呈现一种橘红,慢慢的光霭倾斜而下,像是被分流的潺潺溪水。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他看见她伸出了手,右手五指渐渐攥紧。 恍若将太阳握在手里。 对方感觉到什么回头,而他就站在身后。 他的手臂由举起的动作放下,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不妨碍朝他笑。 薄而轻的光穿透空气中的尘埃落在她的面孔上,整个人镀上一层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