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小心翼翼地走近,语重心长道:“她不过是个孩子,你何必如此苛责。” “孩子?”盛宓睁眼,沉痛道:“你若真这么想,又怎会让她去管理赌坊?” 蕙娘以扇捂唇,“啊,这你也知道。”她解释道:“是阿九主动提议,我也是看她胜任绰绰有余,才同意的。” 盛宓压抑翻滚的情绪,“蕙娘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 “是,我承认,当初收留你们,是对阿九起了心思,想她也许能替代凝香。但很快啊,就发现她非池中之物,小小年纪便目光深远,有勇有谋,超乎常人,实非我能控制的。”蕙娘拿下扇子,真诚道:“我虽把她当成摇钱树,可也是真心疼爱她。” 盛宓叹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安心让她待在你身边。” 蕙娘也幽幽叹息:“你既心如明镜,为何今日一反常态?据我所知,你可是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盛宓缓缓背过身,轻声道:“我怕时间不多,若是哪天我不在了,有些道理,她该明白……” 蕙娘看向窗外,“阿九她啊,只有她自己相信那些道理是对的,才会想去明白。” 现在的阿九想不明白,她无处可去,纵身跃上流丹楼的屋顶。 登高远望能使人心境平息,她有烦恼时总会来这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 她一夜未归,枕起双臂,躺在琉璃瓦上,看星辰淡褪,朝霞微凝。 手腕的发带随晨风飘扬,轻轻扑打她的脸庞。她心念一动,就这样想及它之前的主人。 她其实并不时常记起他,偶在一团薄雾,或一幕疏雨里,并不熟稔的影像匆匆一闪,便感到无尽遐思。 仿佛又看见他伫立烟雨中,凤目似笼罩水雾,向她临别道:“不恤人言,不问瞻顾。” 这句话,她铭记,也力求做到。 可如今的现实却告诉她,不惧他人看法,遵从本心是有多么不易。 她远望天空,怅叹一声。 高空中,一只海东青轻盈飞翔,盘旋良久。 不由记起凝香所言,说她像海东青一样拥有自由,可世上真的有绝对的自由吗? 她思索着,目送它傲然翔离。 横扫层云,越过山河,向遥远的孤峰飞去。 自下而上,掠穿一个个堂口,直至巽风堂前,严颂高擎右臂,一声召唤,“逐虏。” 它听到自己的名字,陡然降下,歪斜翅膀俯冲向严颂,落在他的手臂。 澹镜八堂,各司其职。其中严颂执掌的巽风堂,尤善搜寻情报、监察江湖。 严颂从逐虏脚上取出传信,将它放飞。 密信徐徐展开,他不过粗略一扫,便满目错愕。 反复研看几遍后,他微勾起唇角,将信笺塞回信筒,抛玩着向四象阁走去。 ————————— 女儿好像到了叛逆期,快抱抱她。 已经解答景澈说的啥了,可别怨我喽。 大疯吊终于要出来了,赶快让阿九好好发泄一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