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此刻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并未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只朝他笑了笑,问道:“今日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 他平日里都在离这竹屋不远处的竹林中修炼,因着忧心东泽的状况,已经连着好几日早回来了,可东泽今天才发问。 衍秋撇了撇嘴,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东泽手上,“北斗星城来信了。” 东泽接过信笺,也不多问这上面的褶皱怎么来的,便拆开了信封的封口,将信纸取了出来。 东泽本是神色严肃,却在看到信纸中的内容时,皱起许久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许。 “是个好消息。”东泽笑道,同方才那硬挤出来粉饰太平、带了些心虚的笑容不同,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玲玲说她要成亲了。” 唯有一直在注意他的衍秋才会见到,东泽嘴上说着轻松,可眼底的忧色却一直未少。 衍秋的注意力本便不放在这信笺上,他看着东泽的笑容,只郁闷道:“你还是这般笑着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东泽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方才那些心虚的感觉又回来了。 可衍秋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还有另一番歧义,见东泽神色的僵硬,生怕不知东泽与他想一处去了,又开始暗自懊恼不该这么说话。他如今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 他轻咳一声,将话题往那信笺的内容上引,“玲玲姐也拖得够久的。” 东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附和道:“是啊。本来我们离开那年,她便似乎有些苗头了,可谁知这百年也过去了,她这事儿直到现在才有着落。” 提起二人离开的那一年,衍秋想起那年自己的童言无忌,眼神不由得黯了黯。如今他是越活越回去了,长大了,反倒是失去了肆无忌惮敞露心扉的权利。 所幸东泽也并未提起往事,心思各异的二人因为自己暗地里的心思,都放过了异常的对方。 衍秋状似不经意提醒道:“先前总听说,参加婚礼的宾客总得送点什么,你给玲玲姐准备礼物了吗?” 东泽不疑有他,点头应道:“确实有这般说法。说起来,我倒是给她准备好了礼物,倒是你,似乎还未准备罢?” “先前我一直不知晓要送什么好,也不知道玲玲姐的婚期,便也一直未准备。”衍秋便点了点头道,“不若今晚我们去附近的城镇看看,我替玲玲姐挑个礼物。” 这番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东泽点头答应。 二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当即便启程离去。 谁知,还未走出多远,衍秋便忽然道有什么遗失在竹屋里了,便让东泽留在原地等待,转头回竹屋去取回那东西。 东泽心中奇怪,衍秋外出,向来都喜欢两手空空,怎么今日忽然说漏了东西? 想到今日自己匆忙收起来的手稿,他不由得有些心虚,但是好在自己已经将那些稿纸收了起来,衍秋向来不会乱动他的东西,应当不会看到他方才的东西。可他又觉得是自己心虚过头了,是他自己方才做的事情生怕衍秋看见,才会觉得异样。 另一边,一向不会翻东西的衍秋,却出乎了东泽意料地开始在窗边的桌上开始翻找东西。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正是因为察觉到东泽的异常,才会这般不安,叫他开始疑心起秋白所做的事情。他想知晓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让东泽在这段时间中如此异样。 衍秋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并不对,事后东泽若是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不定还会生气。 可他就是想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想被瞒着。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东泽自己陷入僵局,他却在一旁无能为力,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搜寻不到。 二人共同生活了百年,东泽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熟悉,更是清楚东泽平日里的习惯。东泽习惯将笔放在何处、未用过的纸放在何处、用过的稿纸放在何处,他都一清二楚。 他知晓东泽有想事情时拿稿纸涂画的习惯,因此才知道方才东泽试图隐藏的稿纸上一定是有什么东泽不希望他知晓的秘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泽这般刻意地遮挡自己桌上的稿纸,因此他更意识到,东泽试图遮挡的那稿纸上,才是有着最大的秘密。 东泽越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越想知道。方才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逗留在东泽身边,东泽只能装作无事那般,将稿纸收起,没有找到空隙将那稿纸毁尸灭迹。 这才叫衍秋有了可乘之机。 果然,那叠稿纸还安安安静静地被收在那桌案之下的抽屉中。稿纸上拿了几张空白的稿纸,欲盖弥彰地盖住了下面那些曾经用过的稿纸,可越是这样,便越显得异常。毕竟平日里,东泽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