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你是照片里这个小男孩?” 已经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她却还要确认,足以见得她的不可置信。 “嗯。”希让慈微微抬眼,笑意里浸着苦涩:“对,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希让慈心里泛起一丝甜意来。 我听你的话,努力吃了很多的饭,个子越长越高,后来,真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一直很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时候帮了我,还对我说了那些话。对不起,直到现在才有勇气跟你说这些。”道谢和道歉混在一起,他声音有些哽。 当时他在校里校外遭遇了数不清的恶意,不知道自己可以反抗,也不敢反抗,爷爷身体不好,奶奶照顾他已然很辛苦。更小的时候他在幼儿园门口被小朋友合伙用石头砸,奶奶知道后,第二天就拿上自己的纸板和鸡毛掸子,另一手牵着希让慈,匆匆赶到学校去。 她拿着自己写好的纸板,站在门口一个个拦住那些孩子的家长要他们看。 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家长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并对希让慈道歉。 有人见她一个瘦弱老人,又是个哑巴,不耐烦把纸板挥开:“你家孩子说被欺负就真被欺负了?孩子们一块儿闹着玩儿摔摔打打都是有的,怎么就你家金贵呐?不行干脆别来上得了。” 旁边有哄笑声,而后有人接话:“就是的,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出生脸上就带那么大块疤,啧啧啧,真说不准是不是报应哦,跟这样的孩子还是离远些好,不然被脏东西跟上嘞。” “哦哟,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怎么就是杀人犯的孩子了,你快讲讲。” “你还不知道呀?就是前几年那个——” 于是众人全然无视身影单薄的一老一少,投入到那八卦中去,边说边看瘟神似的打量两人。 希让慈拉拉奶奶的手,“奶奶,我们回家吧。”他小声祈求,他害怕那些指指点点,奶奶的颤抖更让他感到无助,他只知道——只要回到家里,一切就就好了,没有吃人的眼睛和恶毒的话语,只有爷爷奶奶温柔的注视和亲切的拍抚。 那天之后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回忆,只是从此再不敢让家里知道自己在外受的委屈。 在同龄男生跑到田野里对着一只蚱蜢就能高兴一天的年岁里,他已经学会在夏天换上长裤遮盖自己的伤痕,对着年迈的爷爷奶奶闭口不谈自己在外的遭遇。 多年的忍耐下,他沉默寡言得像一块污泥,仿佛天生就是要任人践踏,他一度以为自己这一生就是这样了。 然而他没有料到,在那样一个阴沉的下午,会有一个明媚漂亮的女生,目睹了他人生中最难堪的时刻,然而,也是她,伸手将他从泥泞里打捞起。 他的阳光,在那一天透过眼角胎记的阴霾,融融照进了他的生命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