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笑笑,蒙住头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用了药,这一觉极为漫长,再醒来时门依旧锁着,膳食已经放在桌上。 绪兰不在,她就自己净面吃药,收拾一切,十分轻松。 下午,柳湘盈在榻上小睡,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绪兰的声音。 “谢六哥,昨夜辛苦你了,不知怎的我睡到了现在,我现在立刻进屋照料太太,你也好歇歇。” 谢六声音平静,“还好,只是太太刚吃了药,现下估计睡下了,你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 谢六:“那就好,喝口茶吧,漱漱口再进去伺候四太太。” 屋外没了动静。 谢远岫在书案后道:“放心,她只是下去休息了。” 柳湘盈阖眼:“我知道。” 因为是谢六,所以什么都不会做。 到了晚间,谢远岫就离开了,京郊有扬州逃窜而来的流寇,五城兵马司的陶大人上门,又险些伤到谢家女眷,谢远岫于情于理都要走这一趟。 柳湘盈一觉睡到深夜,绪兰还没回来,她敲了敲门,隔着带锁的门,谢六的声音传来。 “太太醒了吗,膳食这就送上来。” “多谢。”柳湘盈问,“绪兰还好吗?” 谢六:“她去柳家了。” “孙嬷嬷奉老夫人的命,来柳家看望太太,总要有个人在。” 柳湘盈问:“那我娘家…” 谢六:“柳家一切都好,柳夫人请太太安心,西山别院有他们盯着。” 谢六又说了些柳家近况,屋内却没了声响,异样的沉默谢六有些忐忑,他试探开口,“四太太?” “可以了,多谢。” 柳湘盈慢慢地坐回去,在孤灯中沉默良久,直到腹中饿得有些发疼,她才瞟了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动了筷子一口口咽下。 第二日谢六又说了些柳府和谢府的的事儿,谈到谢远岫差点受伤时,柳湘盈平声说:“曾大夫就住在府中,近水楼台,还请大伯哥他也不要忘了娘的病才是。” 谢六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日餐食,柳湘盈很少开口说话,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六再也没有说过两家的事。 谢远岫仿佛也忘记了这里,几日的清闲对柳湘盈来说,轻松得仿佛是上辈子的日子,若是谢远岫对娄氏还有几分孝心,就该放她离开。 即使在柳府,她也没有这般平淡空虚,聊以度日的时光。 她推开窗子,窗子正对着况莲儿和况力的家,两人常常在院中做活计,况力赤膊修理马车,况莲儿在树下做些针线活。 两人的交谈很少,让柳湘盈意外的是,更多是况力忙里忙外,既做苦力又做家务,况莲儿做累了就在老槐树下的躺椅上休息,他见了就帮况莲儿收拾用具,再接着做活计。 之后,他偶尔会坐在况莲儿边上帮她摇扇,偶尔会去厨房做些东西,等况莲儿醒了吃。 更多的时候,他会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看着,等况莲儿醒来。 暮色四合,街上人烟渐少,况家的院子却闹起来。 妇人大力拍门,嗓门极大,邻里灯光亮起,况莲儿披好衣服来开门,还未说话登门便是一巴掌,打得眼前发昏,脸颊红肿。 况力一把把人拉到身后,见况力衣裳轻便,妇人嗤笑,指着两人恶狠狠道:“我道姐弟二人同住是什么好货,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早就滚到一张床上了吧!” “闭嘴,你说什么!” 况力扫过四周恶意的眼神,上手要去捂妇人的嘴巴,妇人害怕,当即大叫起来,“做什么,被人戳到痛处要杀人灭口吗!” 况力一张脸胀得通红,但不算失去理智,“你一个夫人深更半夜敲别家房门,莫不是敲错了撒癔症,这邻里八方的你究竟找谁说说清楚,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都怪到我姐姐身上。” 形势微转,不少人拧着自家丈夫的耳朵回房,妇人见他这么颠倒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 “我这是什么命啊!嫁了个丈夫不是丈夫,有个邻居不是好人,卖个豆腐都能把魂勾走,天天茶饭不思的,倒怪我一个妇人起来,谁家男人不偷腥,”妇人嫉恨地看着月色下,况莲儿雪色的肌肤,满眼愤怒,“还有你,明知如此便要安于自身,天天在外抛头露面地算什么好货!叉开腿是个鸡巴就能进来,早就不知道被男人干过多少回了,装什么清高。” 妇人高声喊着,一点面皮都没留下,空荡荡的巷道清晰地传来一句轻喝。 陶均山刚才京郊剿匪而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