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 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朝鲜的吗? 可是这么多年里,大明真的没有亏待朝鲜。 内政不管,边贸不断…… 现在李山希想明白了:在不争气的朝鲜君臣面前,不管就是放纵他们安心争斗,边贸不断就是带去更多可以争斗的利益! 他也是棋子之一。 他带回去了大明的皇明资产局这种模式,让他那个平庸的父王觉得还能借之平衡各方。而在他庶次子身份的枷锁下,最终反而让那里变成了一个争斗的新战场。 不仅是北面的九连城,还有南面对马岛这个从日本转买转卖的唯一窗口。占了上风的小尹兄弟财势大涨,这才敢于蒙了心如此大逆不道吧? “……殿下,如今怎么办?” 既然“跪了”,“效忠”于他,尹元老仍旧摆着样子。 李山希没回答,显得同样茫然无措。 可是他知道,尹元老应该死定了。 而他的未来呢? 李山希是年少时就很聪明的,他知道眼下大明皇帝可能就是在等他了。 琉球那里总该是飞来横祸吧?尚元这个正牌王储恳请、他的姐姐血书恳请,大明仍旧拖着。 是恳请的人物不够分量,还是恳请的内容不够合大明皇帝心意? 新春之际,去拜年吧。 现在,他仍旧是大明册封过的朝鲜国主之子,以这个身份去向大明皇帝拜年,那是要见的。 乾清宫的西暖阁之内,李山希跪得极恭顺,声音很悲怆:“罪臣代亡父叩问陛下圣安,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过年的,你何罪之有?” 李山希仍旧跪着,但直起了身子抹着眼泪:“惊闻鄙国百姓入京请愿,罪臣前去探视,方知宗室百姓早已离心多年。女真寇边,倭贼侵境,外不能守土;权奸满朝,政事荒废,内不能安民。罪臣虽是区区王庶子,亦羞愧难当。遭逢此难,罪臣其时确有私心,陛下言罪臣不忠不孝,此亦罪臣之罪!” 朱厚熜眼神一凝,盯了他许久之后长长一声叹息:“朝鲜百姓困苦至此,朕也没想到。朝鲜有今日,实非无因。朝鲜君臣不能守土安民,青史之上也当得起一句有罪于民之评。” 李山希又低下了头:“罪臣这是第二回 在大明过正旦节了。一晃近十年,大明百姓更加富足安康。而昔年陛下命人教罪臣边贸事,罪臣囿于身份,处朝鲜王储相争危局,多年来竟不能为朝鲜百姓立寸功。每念及此,只悔为宗室之后。若出身民间,或仍能有所作为,不负陛下厚望。” 朱厚熜看着他,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道:“来给朕拜年,另外想说的是什么不妨明言吧。” 这家伙始终强调他王庶子的身份,又点明朝鲜王室早于百姓离心,再说出身民间可能有所作为的话,朱厚熜也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出身能改吗?除非朝鲜王室就此不存在了。 他自然不会是求死,不过……话还是得他自己说才行。 李山希咬了咬牙,先三跪九叩行了个大礼,而后才断然说道:“如今朝鲜奸贼横行,外戚擅权,勋旧无能,武将割据。世子虽仍在,然罪臣素知吾弟心性。聪颖仁善固然名副其实,谋略勇决却着实欠缺。当此之时,哪怕能借尹任力挽狂澜,又必将背上弑母弑弟之罪名,仍不改权奸秉政之实。朝鲜永无宁日,则百姓何辜?” 朱厚熜心里笑了起来,脸上却很凝重:“朕昔年就欣赏你,究竟是没看错。你这分析,确实极有道理。” 其实李山希比朱厚熜也小不了几岁,如今也是三十二岁的人了。 现在朝鲜王世子和他的亲舅舅尹任绑定,文定王后的亲儿子是嫡次子、仗着另一个亲国舅尹元衡搞出了弑主的事,两边是再没有余地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