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兄弟俩,童家更多的亲戚乃至于当地亲族的情况,朱厚熜还得摸摸底。 孙京的说法是一方面,陆炳这边暗访到的情况是另一方面。 这只是一方面,朝堂上其他重臣的想法,朱厚熜也得了解。 刚好,这么些年过去了,文武百官之间又结成了大大小小怎样的圈子,这一次也摸摸底。 “宣崔元。” …… 不论朱厚熜对大明的改变有多少,只要皇帝仍在,大位的问题始终是最敏感的问题。 何况现在的大明盛世再临,天子威临四海,君权无上? 虚岁十六的张居正陪着太子跪在几筵殿里,他身上也穿着丧服。 察觉到皇帝对张居正的另眼相看,这么多年来,皇后对张居正也极好,是把他当做儿子将来的巩固之臣来释放善意的。 因此,张居正对皇后不无感情,眼下心中也有些哀痛。 但早慧的他,更加清楚将来有着多少可能的波折。 对于皇后有遗愿一事,张居正并不知晓。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琢磨着后面该怎么做了。 首先,太子自当服丧二十七月,以示孝道。 而这段时间,则该沉下心来钻研学问。三年之后,该当奏请陛下,化名应试。若能在公正的情况下中了举、中了进士,那是能让皇帝欣喜、朝臣信服的重要一环。 这就是第二件应该去做的事。 至于第三件,更该在随后奏请陛下,择一府之地,试理民政。 在皇帝身边得到言传身教这么多年,张居正很敏锐地发现皇帝要求皇子们有学问、有处置问题的经验。 从十三岁开始,后来皇帝上的课以案例居多。 但按照皇帝推崇的实践学的道理,纸上得来还是浅了,终究要亲历一些实务。 张居正觉得,这样的建议应该是能得到皇帝欣赏的。 当此之时,皇帝春秋鼎盛,先继续守孝学习,皇帝若仍旧看重太子,必定欢喜。他为太子师,若子弟学业有成,为人师者应该也是愿意看到的。太子积累声望,也是应有之理,不算触及皇帝威权。 而有了声望之后,一府之地不涉军权,更远离中枢。只要从始至终都有化名,仅仅少数重臣知道,那太子如此历练,皇帝应当也是乐于看到的。 同样,到了那个时候,太子去了地方历练,安全方面皇帝用心与否,也能判断出皇帝的心意。 年轻的张居正自己胡思乱想着,但他知道这些想法要先和太子商量一下,而后再由太子请教一下张总辅和杨国老,看看行不行。 这个时间,张璧与杨慎也在文华殿那边私下交谈着。 “老夫今年是无意留任的。”张璧自知才干一般,无非沾了皇帝是老乡的关系有了如今的一路官途和总辅荣耀,“皇后崩逝,太子失了生母庇护,用修,你我为国本计,今年须有妥善之议,保太子将来无虞。” 杨慎皱着眉,缓缓回答:“陛下春秋鼎盛,圣明无双。太子开府建衙多年,陛下之意不言自明,有何忧虑?” “正因陛下春秋鼎盛,来日方长,才须有个妥善法子。”张璧语重心长地说道,“后位不可久悬,不论立了何人,后宫母凭子贵,将来的纷争都免不了。若无妥善之议,陛下因后宫纷争忧烦不已,于国事也是隐忧。老夫有意荐举你接任总辅,一展所长。用修先任户部,再任财税部,又领财税部六年,大明国富兵强之盛世,用修岂甘愿国事因后宫和储君隐忧左右掣肘?” 到了这个级别,当年父亲推辞了总理国务大臣,杨慎不论是自诩才干,还是为了让杨家也出一个宰相,那都是当仁不让的。 “便都是嫡子,也有长幼之分。”杨慎倒是不以为然,“陛下圣明,必有妥善处置。” 张璧古怪地看着他。 湖广直道修成,陛下要再续修京广、增修宣宁、河套直道和其他驰道,杨用修那都是每每在皇帝面前有劝谏缓一缓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