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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节


话,才会知道皇长子去云南并非只为送葬,还另有重任。

    杨博肃然道:“臣奉圣命,自会尽心竭力。殿下聪慧,当知陛下此次遣殿下去云南,实则是要殿下一路多看看,多想想。陛下对殿下期望颇高,臣既奉命同往,殿下一路有惑,臣自会一一解答。”

    “那就先行谢过杨先生了。”

    杨博看着这年幼的皇长子啧啧称奇,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

    有正宫嫡长子在,这位皇长子自然是与大位无缘的。但是看如今陛下的安排,又大有栽培他、锻炼他的意思。

    云南岂是什么安稳地方?不说那里还有诸多土司不服王化了,单是一路颠簸、穷山恶水,都不是什么善地。

    此去往返,岂是一年半载能结束的?陛下当真不担心这皇长子在路上患病什么的吗?

    何况此去,按陛下的圣谕,要杨博带着皇长子在黔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至少一年……

    杨博只能说自己压力很大,在解答了一番朱载垺的学问疑虑之后就去找灵璧伯了。

    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密旨在司礼监派出来同行的内臣身上。

    这位开国功臣、新国公汤和的后人,是陛下登基之后才又重新续封爵位的。现在,皇子安全就由他负责了。

    找到他时,就见他正吩咐两个部下:“殿下年幼,一路上只教些吐纳和步法,强身健体便可,不能像在宫中一样!”

    “伯爷放心,卑职等知道轻重。”

    杨博若有所思,他会试高中后授职才不到一年。看样子,陛下对这位皇长子竟是文武两方面的教育都在重视。

    心头的疑惑越发大了,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先不去想那些,开始和灵璧伯汤绍宗一同商议一路诸事。

    杨一清的葬礼如此高的规格,现在他们一行人路途前方很远的湖广荆州府,张家也在办着丧事。

    从张镇开始,到张文明和张白圭,人人都披麻戴孝,送葬刚刚离世的张诚。

    张镇都头发花白了,他父亲张诚这自然是喜丧。

    年方六岁的张白圭双目含泪,毕竟这曾祖一向对他疼爱至极。现在他离世了,张家为了办好这场丧事,一下子还负了一些债。

    饶是如此,丧礼也比较寒酸。虽然有了一副好棺木,张白圭回想起曾祖每每念叨的他将来必定能做那总宰,就总觉得曾祖一生乐善好施菩萨心肠,不该如此草草了却此生。

    辽王府已经不在了,王妃带着还没长大的世子去了京城。

    张镇年纪也很大了,并没能如愿进入什么治安局,反倒是在后来官田发卖时倾全家财力买了几亩薄田,成了一个老农。

    正因如此,张诚离世才让张家负了债。

    把张诚葬了下去,张文明走到一旁眼睛通红、又老了一些张镇面前,轻声问道:“父亲,当真就住在这里吗?”

    “这是我爹,我自然要尽孝。”张镇看了看一旁的草棚,“这里离咱家的田地也不远。”

    “可是您的身子骨……”

    “你不要再固执了,何苦一直想去中学?要还债,我耕这几亩地要还到几时?你把白圭教好就行,过几个月,带他到小学里,一同考一考。”张镇看着父亲的坟茔,顿了顿之后叹道,“这是爹最大的心愿了……”

    张文明又羞惭又悲痛。

    蹉跎半生,始终考不中举人。如今考纲都变了,他本想钻研一下新学和算学,好去那筹建中的荆州府中学谋个教职,可惜对自己的天资越来越自卑了。现在看来,小学只教识识字、教一些浅显文章,薪俸虽少,却才是自己合适的位置。

    要真正认清自己,始终是很难的一件事。

    年幼的张白圭听着父亲和祖父的谈论,握了握小拳头。

    在湖广东南面的南直隶徽州府歙县,也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守孝。

    他身上的麻衣已经很旧了,但一直罩在身上。

    此刻,他刚刚踏着上午的阳光从旁边林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在他守孝的棚子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在那里闲聊,一听到动静望了过去,然后就一脸钦佩地站了起来。

    “直哥,这么早就进了山啊?”

    被称作直哥的年轻人扬了扬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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