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厚熜拉着孙茗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孙茗开口说道:“陛下心里有臣妾,臣妾便知足了。既让那塔娜入主了钟粹宫,何不早日要了她,也安朵颜三部的心?” “朵颜三部之事,岂在于一女子?”朱厚熜笑着摇头,“让她呆在钟粹宫,可不是说就让她就住正殿了。反倒是今天被杨慎劝了劝,觉得心情开解了不少。怎么,朕想你了,睡这里不好?” “那自然是极好的……”孙茗捏了捏他的手掌,“杨尚书能劝解陛下心结,臣妾心里对这件事更开心。” 朱厚熜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一眨眼,入宫都八年了。朕往日里专心国事,冷落你们颇多。当初妃嫔多立了一些,有时为免后宫纷争,更是十二宫之间并无什么明显宠爱,无非逗留时间长短、留寝与否。这样一来,你能见到朕的时间就更少了。” 孙茗沉默片刻,微低下头说道:“陛下藩王继统殊为不易,臣妾等没有添乱便好。” “这回安嫔去了,朵颜三部又献女入宫,朕倒是想了很多。”朱厚熜轻声道,“国事也好,你们也好,朕纵然为君,也是无非尽如心意的。无奈之事许多,朕知道你也难,以后只怕更难。昔年一同入宫的,她们也苦等了八年却从不见朕临幸,这回不就有些人传什么安嫔是受了朵颜三部要献女所克吗?” “这件事……乱嚼舌根的三人,臣妾已经命人办了,逐出了宫去,陛下……” 朱厚熜搂住了她的肩膀:“朕没有说你管束不力之意,只是说这都是人之常情。空度年华,有些人心性渐变是正常的。所以说啊,以后只怕你也越来越难。” “臣妾既为皇后,这都是臣妾该受的……” “今夜朕与你就说说心里话,也帮你想想法子。” “帮臣妾想法子?”孙茗疑惑地看向了他。 “要想的。”朱厚熜叹了口气,“这后宫也像是一个小国家,哪个人没有点私心?安嫔的事,虽然确实没有蹊跷,但皇子渐多,难免将来会出些什么有蹊跷的事。” 孙茗心头大凛,有点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载墌也已经六岁了。去年底,杨太傅其实曾有立太子的建议。后来诸事一耽搁,朕也没有心情想这些。”朱厚熜静静地说道,“把这件事定下来,你管束后宫也更轻松些。” “臣妾……”孙茗嘴唇有点哆嗦,虽然从出身来讲,她儿子的地位无可撼动,但这毕竟是皇帝在亲口对她提起这件事,怎能让她不激动心安。 “朕这不是也在悉心教导他们吗?”朱厚熜笑了笑,“希望他们兄弟们将来都能好好辅佐载墌。这是一个法子,另一个法子,则是对宫里其他人恩威并施了。” 孙茗懂得他的意思,再次紧张起来:“难道有人敢那么大胆吗?” 立太子太早,不见得好。朱载墌才六岁,谁知道长大成人的过程中还会经历哪些事? “要防着一点,凡事都是福祸相依。”朱厚熜顿了顿之后说道,“朕说恩,那是因为堵不如疏。你也知道,朕年轻,妃嫔又多。为免子嗣相争,朕此前虽然尽力雨露均沾,但宫里毕竟都知道朕那秘法。虽然不是完全应验,但确实可以大体上决定留龙种于哪一宫。” 孙茗不由得点了点头。 若非如此,以皇帝身体之强健,如今宫中皇子只怕会多上不少。 刚刚登基时所立妃嫔数量虽然较前朝多些,但八年了,皇帝始终只于一十二宫中临幸十四人,更是在早已证明子嗣无忧的情况下仍只有三个皇子、三位公主。这一点,本身就已经是皇帝很节制、很计长远了。 要知道,这三个皇子,除了最早的皇长子由贤妃林清萍所生,剩余两个皇子都出自坤宁宫。说来也巧,淑妃、静嫔、端嫔,三人诞下的还都是公主。 宫中所传,陛下那可不只是秘法,简直是想要什么就能种什么…… “如此一来,其实诸宫不免都会有想法,更别提当年一起入宫、有贵人才人名分的那些了。”朱厚熜如实说道,“朕总要让她们觉得日子有点盼头。既然没办法多陪伴她们,却不能让她们因孤苦而都心性有变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