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铠的祈祷,午后时分,鞑子终于暂时停了攻势,在黄崖山出来的那山道口北面山坡上开始休整。 这期间,鞑子阵中哨骑不断去往井坪东南、北面和黄崖山方向。 到了临近黄昏时,刘铠已经很困了,可他不敢睡。 在疲惫的目光中,他看到鞑子重新整队,不由得心中狂呼:又要搞夜战?鞑子都是畜生吗? 可很快他就知道,鞑子的反应另有原因。 在井坪的西南面,从朔州那边过来的方向上,终于出现了大明军队的旗帜。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刘铠喜极,立刻让麾下鼓噪起来,“传下去,援军来了!” 在井坪城内的欢呼声中,虏骑分为两部。一部近两千人留在本营,另一部四千分成两个箭头,直扑来来援的军队而去。 趁他们刚到,立足未稳。 郭勋觉得井坪城那边的欢呼过于刺耳,只能大声下令:“列阵!列阵!哨探说过了,他们已经攻了井坪一天一夜,也只剩一口气吊着!先守稳这一阵!会鞑子话的,把那些话喊出去!” 现在他心里在对刘铠破口大骂:他妈的,就这么放着鞑子来攻击援军?你不能率兵出城牵制一下?高兴得叫你妈呢? 刘铠已经在城墙上变了脸色。 从望远镜里,他看到了来援的是谁:武定郭。 总兵亲自来了,而且一来就被突袭。 救不救? 那必须救啊!自家主帅不救,这战就算是赢了也会被杀掉。 “点兵!点兵!随我出城!” 这次必须亲自去了,用自己视若性命的亲兵。 哪怕救援不及,至少要有出城救援的姿态。 郭勋支撑得很艰难,摇摇欲坠。 毕竟除了自己带了两百亲兵,其余人都是马邑守御千户所带来的。其中,也只有原先李鉴的三百多家兵算是战力不错。 可扑向他们这两千人的,足有四千骑。 “稳住!稳住!”郭勋自己也很紧张,小命已经在悬崖边上,“城中已经在开城门,援兵在路上!” 一时就搞不懂到底哪边才是援兵。 其实他是瞎说的,因为刘铠开的是东门,他这个方向根本看不到。 开东门更稳妥,但要步行越过的距离更远。 刘铠毕竟是出了城门,率领着近两千人——死伤了不少,还要留一些守城门。 等他们出现在井坪城的东南角,郭勋终于看见了:“擂鼓!擂鼓!守住这一波!” 刘铠也是:“列阵!擂鼓!守住这一波!” 他没忘记虏酋身边还有近两千人呢,井坪守军只能是接应郭勋入城的,哪能离城门太远?被包饺子了怎么办? 于是郭勋目眦欲裂:你他妈耍猴戏呢?有人理你吗?老子过得去吗? 刘铠在阵中尴尬地听着自家战鼓声,虏酋岿然不动,那四千骑仍旧只是继续冲击着郭勋的军阵。 双方互相埋怨着。 刘铠:我过得去吗?这明显是鞑子想赚守军出城,我再走远一点,他们就冲过来了!侯爷你到底是不是废物?你怎么能只带这么一点人来? 郭勋:废物刘铠!废物平虏卫!死废物李鉴! 只有衮必里克很严肃: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像猎人一样等待着时机。 刘铠猜得一点都没错。 两天时间了,哨骑陆续回报:大同总兵官的身边,真的只有两千人,而且行军过程当中看得出来良莠不齐。其他方向,暂时没发现援军。乃河堡那边,黄崖山上也还没有动静,乃河堡安然无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