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够。”博迪眼中期待不已,“汉人调兵反扑也需要时间,传令下去,慢慢行军。告诉俺答,我还要五日才能到龙门川畔,花当也要时间确保古北口北面没有汉人设伏。话说得好听点,毕竟这里路不好走。” 再有五天的时间,俺答那么多人随身带的干牛肉要吃掉一半了吧?汉人的边镇最靠近长城的一带,早已没有多少东西好抢。 伤兵需要安置,汉人不会甘心虞台岭、张家口都丢掉。 汉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出了居庸关,宣府镇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他真敢呆在宣府吗?只怕还是会呆在怀来。 希望俺答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甘为先锋,将宣府重兵都牵制在宣府西北方向。 而汗旗所至,拿下了宣府东北面的龙门卫、龙门所诸城堡孤军,再去怀来可就没有长城挡着了! …… 宣府战线进入了短暂的平静,但谁都知道一场真正的大战已经开始酝酿。 “俺答在等什么?” 在朱厚熜面前,在宣府镇不少将官和文臣面前,杨一清却头痛无比:“陛下,何故离了京营重兵护驾,轻身前来?陛下还是留在怀来更为稳妥。” “上西路已失近半,朕亲临前线,正为鼓舞士气!” 朱厚熜看似年轻气盛地解释了一句,随后看向舆图,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么说,如今已是就自柴沟堡起,顺着洋河到到宣府,再连上张家口,以河为险?俺答在围点打援!若张家口有失,他再进犯宣府,洋河南岸将卒如何能渡河尽速来援?” 赶来陛见的傅铎心里一凉:坏了,就怕皇帝指手画脚。 他看着杨一清,这位总参似乎只能耐心解释:“王宪已到了万全左卫,怀安卫也已经翻过了山到了洋河南岸。洋河北岸地势平阔,俺答虽是围点打援,但渡河反攻,却极难应付鞑子骑兵冲杀。如今虞台岭和万全右卫既然已经丢了,稳妥点守下去,俺答毕竟是远道而来,粮草迟早会成为问题。” “这洋河北岸才是宣府往大同运粮的主道。如此一来,大同的粮草不也成了问题?若是中了计,俺答实则只留一些人在这耗着宣府大军,实则又率主力出虞台岭转去大同了呢?” “王宪在西面,正是为了见机行事,既策应宣府,又策应大同。”杨一清忍不住说道,“陛下,宣府将卒知陛下就在宣府,士气已大振。陛下勿忧,虞台岭虽失,俺答所部也死伤不少,哪里又能再耗费数日,率疲兵转袭大同呢?陛下选了武定侯在大同,便该信他能守好大同。” 傅铎只见皇帝不说话了,仿佛被杨一清这一句呛住了。 他是知道此战大战略的,但现在战局没朝预料的方向发展——惯于倚仗速度四处奔袭劫掠的鞑子,居然攻坚克堡,而且拿了宣府西北小小一角之后就停了下来。 这是诱援军出城反攻,再想于开阔地野战中败了明军。 他只怕也猜度好了陛下的心思:先败了一阵的年轻皇帝,能够忍下这口气,就这么不体面地看着敌军在大明国土上站稳脚跟耀武扬威吗? 明军出城野战草原骑兵,胜算立时大幅下降。 “便依杨总参方略。眼下既然不反攻,杨总参,傅将军,再向朕剖解一下诸边战局吧。” 只是小范围之后,皇帝的表情换了,陆炳感到很刺激也很疑惑。 在自己人面前那样表现干什么? “博迪那边还没动静。俺答既然按兵不动,只怕这回不容易轻信了。朕若见势不妙被你们劝着回转到怀来,俺答却见好就收,只据守在宣府镇则如何?宣府镇若仍留守,除非真是兵败如山倒之势,俺答才会受朕所诱,赌你们追击不及,先行擒住朕。” “故而如今先等着。”杨一清镇定地说,“一定要等到博迪主力也出现,我才好因陛下执意到了宣府,下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