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就清楚他们会择日南下。倒是三镇同时探到敌骑进犯,说明这次鞑子还真是同仇敌忾、约定好了时日啊。” 张永有一点担心。 草原诸部同时南下,只能说明他们这次士气高涨、志在必胜。 “召林希元、待诏先来!” 朱厚熜刚刚洗漱好,早上按点来上班的林希元和翰林院待诏就到了御书房。 “迅速加印特刊,另把这道诏旨传至各地。” 一个是通过《明报》的渠道,面向百姓;一个是通过官方的渠道,传达圣旨。 旨意是早就拟好的,此刻,这两人才知道边镇已经遇敌,国战已经开启。 但居然如此平静? 皇帝竟是先安排了这件事,随后才站起身来:“起驾,去国策殿!” 不像往日一样困顿的龚用卿带着满腔疑惑交了班,准备回家补觉——能补得着吗? 京城里,五城兵马司都不算紧张,城门更是洞开。行人往来如常,甚至仍旧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永淳公主的大婚和那武进士驸马爷的事。 他们根本不知道边镇已经在打仗了!大仗! 龚用卿之前特地经过了一下五府六部之间的那条大街,在那里倒是看到了一些紧张之意,却也比不上之前叩阙廷杖后那么紧张。 他借故去户部找朋友问点事,也只看到杨慎在那里召集了不少人训话,却没看到户部尚书和左侍郎。 有些诡异。 回到家之后,就左右睡不着。 这么大的事啊,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很快,蓟州、宣大这些边镇上的百姓,就将畏惧大兵过境而南逃。这样大的阵仗,根本瞒不住。 在他看来,眼前的情况只是陛下和重臣们在商议方略,先瞒一下,唯恐京城大乱。 熟料中午刚过,管家就紧张地跑了过来:“老爷,刚送来的《明报》特刊,鞑子打来了!” 龚用卿一跳起来:“外面如何了?” “大家都有些怕,但陛下谕旨,让大伙儿不用怕。”管家赶紧补充,“九门没关。但有南面进城的人说,看到三大营开拔往北了。” 龚用卿听在耳中,眼睛只盯着这特刊。 印得很粗糙,好久没见到再次印得这么粗糙的《明报》了,只有一页。 上面就一篇文章:《守土支边,人人有责:国战当前,皇帝陛下告天下臣民书》。 京城国子监内,有人正大声念着这篇文章。 “嘉靖六年九月二十一夜,北虏陈兵大明诸边,来势汹汹。国战当前,朕以为不必讳言,当有一番肺腑之言告诸臣民!” “先是蒙元治下,我汉民如猪狗!太祖驱逐蒙元,复我华夏衣冠,北伐凡一十三,而有大明之威远播四海。太宗五度亲征,迁都北京,自此天子亲守国门。大明立国一百六十年,北虏为患,屡屡寇边。犯我大明疆土,掠我大明百姓,杀我大明将卒。” “然土木一变,英宗受俘,名曰北狩,实为国耻!” 念到这里,听到的监生无不骇然。 这是第一次,当朝天子如此明确又公开地对天下臣民宣扬:英宗就是俘虏!土木堡之变,陛下也深以为耻。 怪不得有景帝称宗入庙……那真的不全是因为景帝也是藩王继位。 京城有茶肆,其中也有士子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念道: “自此之后,北虏视我大明如牛羊庄稼,几近岁岁来犯,掠我大明百姓,劫我边镇财货。去岁朔州大捷,鞑虏犹自矜傲。遣使入京,名为约盟,却以兵马相挟,要朕尊虏酋为兄长,视我大明如仓库,贪婪索币!如今朕言辞喝绝,便兴兵数万,凌迫大明。” “大明之粮,是百姓一锄一锄,辛劳耕作出来的。大明之铁,是百姓一镐一镐,艰辛开凿出来的。大明丝绸布匹,是织工一梭一线,日夜织造出来的。百姓缴上粮赋,是要供着将卒守边剿贼卫你们安居乐业,是要供着百官佐朕治理地方保境安民,不是要供着草原上的贪婪豺狼,让它们始终用看美酒佳肴的眼神一直盯着我大明的!” “朕若从了北虏要挟,岂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