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这些人会不会曲解本意,这么重要的殿试,连这点小细节都没能记住去做好,这些人原则上排名就直接会靠后了。 次日清晨,誊抄好的五百份答卷都送到了文楼。 阅卷的阵容,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二十四参策,人人参与。 其中虽然有五府都督这种粗汉,但仍旧被赋予了这个权力——反正是算平均分。 这是地位的象征。 “……倒像是一次国策会议了。”费宏自然是主持,“陛下此前已有口谕,此题难,诸参策亦无良法。贡士答卷,首重在察其答策条理、解题思路、学识博寡。其次以文意及细处辨其性情,文采倒在最后。当然,若果有贡士颇具独到之见解,自是上选。” 这是再次明确阅卷原则了。 并没有参考答案的题,自然是看考生的思维和知识储备。 新法全面推行的第一年,殿试排名将会是导向。 费宏凝重地说:“此科一甲前三,策文是要刊载于《明报》的。陛下虽还会给前五十再评一道分,然我等之评分亦极为重要。” 二十四个人给出的分数再加上一人来平均一下,那最后一人的分数虽然重要,却也不能太刻意地去调整已经出现的排名。 说穿了,参策们评出的分数若与皇帝的分数相隔有点远,那到底是参策们眼光有问题还是没领悟好圣意? 同时,皇帝给的分数也加入进来平均,在这件小事上,那是与参策们“平等”啊。 公平地评出的状元榜眼探花,他们的文章刊载出去之后如果得不到认可,那不是坏了这种考制的威信? 阅卷工作就此开始,朱厚熜那边,也没有专门调他们答卷的原本来看。 他也需要保证一点公平,不要因为先看到了名字、文章,产生了先入为主的意见。 既然赋予了国策大臣这个权力,他这个皇帝就要尊重他们的初筛权。 倒是严嵩从浙江送来的鸟粪石,还有那份奏疏,在如今通驿局为各省重臣们专设的公文急递体系中已经送到了。 北方比较快,三五日可达。长江以南,也缩短到了十至二十天。如果是头等紧急的大事,还能再快上一点点。 殿试时间三月十五,今日已是三月十六,朱厚熜又把金坷垃喊了过来。 “这应该便是朕所说的鸟粪石。你且先取三块去,一块磨粉直接试用,一块碎了之后沤一沤,一块自己再琢磨个法子。”朱厚熜让黄锦交给他三块,“单独在皇庄里开几小垄,试试其功效。” “草民领旨。” 金坷垃竟然是由皇帝亲自指导工作,排面拉满,同时也越来越感觉到皇帝对他“事业”的重视。 他走之后,朱厚熜继续看着盒子里剩下的几块鸟粪石。 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个宝,但怎么利用,还要先试一试。 接下来,又是怎么获得的问题。 毫无疑问,历史经验已经告诉了他这东西主要就产自低纬度地方的海岛,所以一定是要靠海运的,而且不必先挖干净自家的。 但是从海外去搞,方式、成本都是必须要从长计议的事。 朱厚熜的思绪又拔得更高。 对农业增产增收来说,田多税少是根本,新法要做这件事。 农具、肥料,其实本属于锦上添花、精耕细作的范畴。铁农具的普及已经作为今年要推动的实事布置下去,肥料的事情也跟培养化学这个学科在一起做。 其实是兴修水利、治理水患的重要性,要排在这两样前面。 靠天吃饭的行业,防洪抗旱是永恒的事情。这方面,朱厚熜从将近五年前就在着手,而且也得搞一辈子。 刘天和已经在河道总督的位置上做了一年多,黄淮水患始终是悬在大明粮仓头上的阴霾。一旦遇到大水,管你有什么铁农具、肥料,都不顶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