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把总没听清楚吗?”哨官的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如今并非操练,而是陛下有旨,定国公已至营中,各营哨官以上到大校场听旨。我只是代定国公及督公传令,钟把总可要想清楚了,此刻一言一行,是遵旨与否!” 说罢看着七营当中其他的千总、把总、哨官:“诸位是要与钟把总共进退吗?” 许多双眼睛都看向了七营参将的两个选锋把总,眼里闪动着莫名光芒。 哨官的眼神回到那钟把总脸上:“督公有吩咐,若有人生疑,便让我多说一句。京营粮饷,都是陛下发下来的。京营之中若有人成了私兵,那就是忘了根!钟把总,你若真要看督公手令牌符,那也不急。我这便派人去禀报督公亲自来请你,不知这样行不行?” 那个“请”字被拖得音调老长,于是七营之中的许多双眼睛里,莫名的光芒更浓郁了。 有圣旨到,只是去听旨,钟把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知督公可有令,要末将等可遵令弹压不从者?”有个把总对传令哨官抱了抱拳,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这就是唾手可得的大功啊! 眼前局势很紧张,但五军营大势其实很清晰——张伟何德何能,短短年来就能将这五军营经营得铁板一块? 话糙理不糙,发饷的并不是张伟本人。 反而,经手的张伟不无克扣。 于是马上就有不怕高层热闹更大的哨官开口了:“好叫督公得知!我们七营去年的饷银,到现在三月了还没发齐!” 传令哨官脸色一变:你他妈的,等会到了校场再说不行吗?饷银没发齐,我步兵三营也有这种情况,我能不知道? 先把各营将官调出营,底下的兵才会失了首脑,不生大乱。 那钟把总也是顿时脸色难看,传令哨官大喝一声:“钟把总!我只是传令,不管这些事!此刻定国公、督公皆在营中,实情如何,咱们这些奉命办事的,万勿自误!陛下圣明,也不会冤枉好人!这位兄弟,有什么冤屈,到了大校场再申诉!若要在这里乱起来,人人都是乱兵叛将,都想清楚了!” 五军营之变来得如此风急雨骤,各营又岂在备战状态? 整个五军营还有监枪官呢!甲胄军器,平常岂会实发到各人手上? 传令哨官就怕这些贪功的泼才抄起眼前家伙,就借弹压之名把七营这左右选锋给灭了——至少把选锋之中的为首者都擒下来。 他正急得不行,一大队人马快速赶来。 张永已经全副甲胄坐在马上,在他身后,足有一总人。 “步兵七营哨官以上为何久久不至?” 第214章 长夜之痛 张永是先去的武库,令监枪官开门武装了要弹压诸营的三总人马。 现在,五军营中处于装备不对等的情况。 但可能潜在的畏惧暗涛,人多。 张永赶到了传令哨官身边,身后是警惕地包围过来的一总人马。 听到他的话,传令哨官赶紧回复了一下情况,张永立刻神色不善地看向了那个钟把总,寒声说道:“咱家到了,你也像张伟一样怀疑咱家是到五军营来假传圣旨的?” 不称惠安伯,也不称提督,而是直呼其名。 张永何等人物?御马监掌印,整个京营的提督太监,更是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 成化、弘治年间虽然只是小太监,但后来到东宫伺候正德皇帝,成为了正德初年声名赫赫的八虎之一。 如今,更是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