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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话音一落,众人神情各异。

    今年开了恩科,但全省一年考出来的举人总数并不会过多。

    考举人的难度是很高的,而且各省定额。仁宗洪熙年间规定了各省乡试录取举人的名额:

    南京国子监和南直隶额数八十人;北京国子监和北直隶额数八十人;江西五十、浙江四十五、福建四十五人、湖广四十、广东四十人、河南与四川各三十五、陕西与山西、山东各三十、广西二十人……

    哪怕广东去年、今年都设了副榜,广东新增的举人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人。

    对广东已经决定添设的庞大官位数量来说,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目前,往届候缺的来了广东很多,其他各省受到举荐到广东来做官的很多,监生里也来了很多,但还不够。

    广东今年衙署改革之后,真正到任的官员总规模还不足四千,其中大部分还是以前省府县三级衙门里一些风评不错的干吏、衙役得授的从九品至正八品。

    现在张孚敬一句广东明年考秀才的院试要考新学,众人都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学政过去是在提刑按察使司,如今却已经移到了布政使司里面,由其下礼厅负责。

    广东左布政使张恩犹豫着说道:“明年本就要赋役分离,士绅富户除了不得隐田隐丁、按田底权征收田赋、严明必须遵守优免之策,徭役更是摊丁入亩。抚台,真正的硬仗要开始了,此时宣谕各府县考实践学,是否不妥?”

    张孚敬在广东杀了两回,有了两次大败葡萄牙人的战功,此时声威已经相当强。

    他闻言却没直接反驳张恩,而是问了一句孙交:“侯爷,您怎么看?”

    孙交呵呵笑了笑:“我到广东只是督巡衙署改制之事。若不是小女年幼,本该已经返京复命了才对。广东学政,不需我多置喙。”

    年初就把喜讯传回京城的孙交在这个高龄又喜得千金,目前才满月不久。

    他准备在广东这更暖和的地方呆到春暖花开再返京。

    张孚敬却不管他的推脱,继续笑问:“侯爷本也是学问大家,不知对陛下这天、物、人三理及那辩证之法有何心得?”

    孙交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好在只是问他关于这学问本身的心得,不涉及到广东省具体的施政决定。

    孙交这个国丈只能长叹一口气:“治学一生,从未见过有如陛下天资卓绝者。这天、物、人三理以实、践二字相联系,确实有如大道煌煌之音,振聋发聩,引人深思。那辩证法,更是一个为人处世、齐家治国之良法。”

    张恩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俩。

    演什么演呢?

    你们一个是皇帝提拔的,一个是国丈。

    陛下提出的这个新学问,本身是否经得住天下人推敲是一回事,那本身也不重要。

    但是新党从天物人三理之说与那辩证法演绎出来了变法依据,“国体之本固不可轻变,国用之法应依理常变”这句话,才是牵动许多人神经的东西。

    这是对于目前形势有没有必要变法的解释权。

    广东现在开始考新学,那就是要帮新党宣扬这门学问。

    目前,理学还是正统,是许多读书人钻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学问,以之应试科举,以之交游谈论。

    这套新学问是在理学的框架内博采众长,似乎表面上看去很好地融合了更多的学问。

    如果没有新法,那么天下研究学问之人,未尝不会尝试着自己在这添砖加瓦、注解宣扬的过程中贡献力量、以邀文名。

    但现在有新法,新学问被提出的时机就有点巧了。

    费宏、孙交、王守仁都不在中枢,这套新学问真的是出自陛下,还是杨廷和为首的新党精心准备好、以陛下之名提出的?

    “用修,你当年参与心学、理学之辩,你对这天、物、人三理之说如何看?”张孚敬又问杨慎。

    已经升任定品为从三品的布政使司礼厅掌厅的杨慎断然说道:“有此学问,便是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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