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最关心的是杨廷和、王琼二人后面将如何展开争斗,能不能在费宏、杨一清、王守仁等抵京前分出胜负,袁宗皋何时入阁。 钱宁、江彬案在这种形势下将如何发展? 都察院那边让解昌杰参与会审,因为他毕竟身兼都察院职位,还算得上是天子耳目。 而解昌杰又特别去拜会了吏部尚书王琼:都察院剩下的那些六品至三品空缺,解昌杰不能为陛下多举荐些人吗? 陛下想搞平衡的心思已经一览无余,作为原王府左长史,解昌杰觉得自己拜会王琼毫无毛病。 这是王琼过去多年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过去正德皇帝懒得与杨廷和做正面拉扯,他王琼能站得稳很大程度上靠了内臣和钱宁、江彬等人说的好话。 现在他王宅的大门,迈进来的也越来越多。 王琼坦坦荡荡地来者不拒,只见人,但不收礼。 对解昌杰也是如此。 他已经确信了这个少年天子的不一般。 他是吏部尚书,但他更明白自己是皇帝的吏部尚书。 皇帝说不想因为不明百官品性、才干就骤然动谁,这固然是为了保住自己这个杨廷和的反对派,但皇帝也必然是真的这么想。 王宅之中,王琼率先安排自己的幕僚师爷开始做这件事。 “来拜会过的,不管是谁,每个人都要整理出一份详细履历来。”王琼凝重地说道,“过去一下大事上的态度、言论,任职某些职位上的作为、官声,都要整理出来。” “……东翁,真要如此详细?”幕僚停顿了一下,“那解长史……” “说的自然是其他人,潜邸旧臣如何用,陛下自有主意。你跟着我的时间最长,许多人许多事你也都知道。不知道的,就问本官。”王琼凝眉说道,“潮退了还会来,今年是必定会有许多人去职的。当此之时,每一个职位,本官心目当中都要有数。另外,今天就要再拟一封奏疏。” “东翁请讲。” 王琼凝着眉头,语气严肃:“在野确有贤才遗老。本官忝为大天官,本应为国举贤。陛下有壮志,又以天下大礼为己任。既不能行苛政加赋,又要壮我大明财计,前户部尚书孙交可堪重任!” “孙九峰?”幕僚愣了一下,随后赞叹道,“东翁,妙哇!孙交本是安陆州人,正德八年因权幸矫旨致仕回乡。其时征讨刘六刘七,孙交筹划得宜。前方保了官兵粮饷,后方赈荒救济井然有序。既有同乡之谊,又有才干声望,还是东翁户部前任……” 王琼却一脸凛然:“这是大事,没那么多算计。仅以才干履历,孙交其人便应起复!” 那天朝会时,天子把礼和钱挂在一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每年军饷二百万的重担,还有今后那些大事,哪一样都得用钱。 第一件事是查账的皇帝,后来那么多事也着重强调钱的皇帝,从户部尚书做到兵部尚书又担任着吏部尚书的王琼,在财权、兵权、人事权这三大重事上都有经验。 现在皇帝保下了他,王琼必须要真正能做事。 这样的话,所谓品性上的瑕疵才能被容忍。 当然了,现在这个关口,一个礼也不能收,他不能让皇帝难做。 若被带着实据来弹劾,还真能指望皇帝每次巧妙布置、压得杨廷和没话说? …… “……小侯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