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ia!啪:“来人啊,把他锁紧一点!” “来人啊,大宗伯驾到,还不温上几壶美酒?我要与大宗伯把酒畅饮!”江彬状若癫狂,“听闻大宗伯有迎立之功啊,莫非是被当做了弃子?杨阁老不保你没关系,你还有我江彬这个兄弟!” 毛澄悲愤至极,他何曾有一日想过自己会落到如此田地,竟被江彬这样的小人讥讽? 谁跟你是兄弟? “呦,齐之鸾,多日未见,你怎么这副模样了?” 江彬双眼冒光,像看宝贝似地看着这一群人,顶着鞭子和从牢门外伸进来的棍棒一个个笑着与他们问好。 礼部来了四个,六科和都察院竟然一口气被端了十七个言官! 朝堂发生什么大事了? 以那些文臣的一贯作风,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圣明天子!天子圣明啊! 杨廷和居然败下阵来,护不住这些人? 江彬的脑子很好使,他只从这二十一人的身份就推测出可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新的希望! 江彬的模样让许多人心头恐惧,这就是昔日不可一世的江彬吗?这就是天牢中会滋生的疯狂吗? 有些人忍不住哭起来。 死谏的名声虽好,距离死这么近的恐惧也很真实。 “陛下圣明啊!圣明啊,哈哈哈哈哈!”江彬被人锁回了牢房角落,但只在那里放声大笑,“这么多言官,一个个都是咬过老子的!一个个都是乱咬的疯狗,都来了,你们都来了!” 紫禁城中的西角门内,江彬口中圣明的陛下也正说到言官:“风闻奏事、督查百官本是好事,祖制虽未授予言官规谏君王的职权,他们这么多年效仿旧朝言官多有犯上也就罢了。朕就是不明白一点:身为朝廷要职,真的不用说话负责任吗?” “陛下,若言官行事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就失了设立言官之本意。”杨廷和现在只是耐心地解释着。 “朕明白,就是要让百官,让朕也时刻警醒嘛。”朱厚熜点着头,“当然了,内有锦衣卫、东厂,外有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犯了事还有刑部、大理寺,文武百官互相弹劾更不会顾及自己是不是言官身份。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朝中还不是小人当道?朕的统计不是在那里吗?” 他指了指最初带过来的那些留中奏疏,这番话有理有据,群臣一时无言。 “朕虽然这么说,但言官还是要设的。只是朕以为,这是极重要的一个官职,有两不应。一不应真的风闻奏事,毫无凭据就肆意抨击,以至靡费朕与朝廷诸公的时间精力;二不应毫无实务经历就对其他同僚的作为评头论足,以偏概全而无需负责。” 对于前者,朝廷诸臣也都是烦透了。 但对于后者,杨廷和却又不得不说道:“言官所以品级低而授予不因言获罪之权,就是要鼓励他们畅所欲言。言官所言,陛下准与不准,臣等花时间自辩,朝廷这点精力还是应该花费的。其他职官也是应该受得起评头论足的,这免不了。若要言官必须精通某项实务才能发表意见,言官品级便与其资历难以相称。” “这涉及到官制,同样不是今天能论完的。”朱厚熜轻飘飘地说道,“仍遵旧例吧,朕说的这两不应,望都察院与六科给事中都记在心里。多花点时间去听、去看、去思索,呈上来的奏疏需要重质量,而不是重数量,重影响。” 他顿了顿之后说道:“如今有了内档司,朕日后考虑言官升迁时,自会以其担任言官时所上奏疏于国事之效果为评判重点。广开言路朕也认同,朕只希望通过这言路上达天听的,更多的是据实所奏、有理有据,是因事及人、论迹而非论心。” “朕不求言官遇事必有方略,朕但求言官不是只知攻讦。风闻奏事、不因言获罪是天子鼓励的态度,闻风就动、无据而攻讦却不是言官为官的美德。朕要的文官是真如古时国士般德才兼备的英杰,而不是张目四顾竖耳旁听的官场警卫。摇铃警讯之辈已经太多,言官之才不应只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