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不剩几个人了。 这一屋子的室友来自天南海北,连老家在同一个省的都没有,他们订的今明两天的票,正陆续收拾东西,等殷照慢悠悠地回去,有两张床已经彻底搬空了,只留个光秃秃的床板和锁进储物柜的生活用品。 “你回来了?” 见他推门,屋里的两人抬头与殷照打声招呼,不再问视频的事,低头各做各的。 后来殷照才发现,他与程正的对话发在了宿舍小群,其他人虽没吱声,估计也看得差不多,见到他便不再问了。 不比开学那日的张扬,这次送殷照过来的只有一个司机,本来殷宁嘱咐他帮忙干点搬东西的活,刚停好车,殷照却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跟随,只说自己上楼就好。 大概是被上次那阵仗搞出了PTSD。 两人僵持半天,最后司机拗不过这个小老板,在停车场附近找个开阔的地方,抽根烟等他。 现在殷照回想,那次殷宁恐怕也是故意的。 虽是她主动提出疏远,可殷宁只以为殷照一时鬼迷心窍,她把话说得那么重,足够敲醒他,根本没想到他会坚持这么久,以至于到后来,两人根本就是在互相较劲。 谁都对对方有怨,谁又都不肯低头。 明知殷照不喜高调,还故意在他的新同学面前搞出那阵仗,活脱脱的报复,又比他疯狂刷卡的行为成熟到哪里去呢? 有时候殷照觉得殷宁无所不能,有时候又觉得她与他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外人面前表演出老练的样子。 成长是一场大型的模仿秀,所有人都在尽力贴合那个想象中的“大人”角色。 听说殷照回学校了,辅导员还是把他喊到办公室,稍微了解了一下视频的情况。 有那么多同学亲眼目睹,嘴硬不承认难免虚假,殷照解释为与人起了些口角,一时没有忍住才动手,昨天双方已私下和解,他也认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由于事情发生在校外,又算假期期间,网上的视频删得足够快,舆论并未波及到学校形象,辅导员便让他走了,反而又把那些同学叫过去批评一顿。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 z a i8 .co m 他们私下建群议论其他同学,很多人有所耳闻,只要不严重,还可以当做学生之间的正常往来,不做干涉。 毕竟学校只能倡导,又不能强迫每一位同学都亲如家人。 可这次不仅仅是议论那么简单,他们拍视频传到网上,在校内外参与和引导舆论,幸好殷照心理顽强,要遇到个脆弱的,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那几个本来以为能看好戏的人趾高气昂地走进办公室,出来时却个个夹着尾巴,灰溜溜的。 殷照回宿舍,室友递给他手机:“他在朋友圈阴阳怪气的人是你吗?” 他探头一看,不知道几百字的小作文,字里行间控诉殷照“有后台”“有靠山”才平息这件事,还说他败坏校园风气,身为大学生不以提升德行为第一要务,简直是学校的耻辱。 殷照看完抱以沉默,简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怪不得他这么生气。”另一位室友嗤笑,“他们那个群解散了。” “早该解散,整天捕风捉影。”这边应和道,还说殷照败坏风气,“别的我不知道,但殷照在图书馆的时间有他两倍长都不止,还好意思。” 两人还在猜这次散群究竟能不能让他们所有收敛,还是会变本加厉地记恨殷照,当事人却把行李箱的拉杆提高,背包甩在肩头。 “你们明天的票回去吗?那我先走了。” 看到他就这几样东西,两个室友露出羡慕。 家住得近就是方便,他们的行李箱里除了生活必需品,还塞满了给亲戚朋友带的各种礼物,差点合不上。 “我们都快忘了你也是本地人了。”室友伸着懒腰感叹,“隔壁那富哥恨不得天天回家,每次回来必说学校的床不如他家king?size大床,我现在看到这个词都害怕。” 另一人显然错过了这么一出经典曲目,问:“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以前总是听人讲king?size,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我女朋友说就是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 “那不是很常见吗?” “是啊,姚明躺上去脚都都在外面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