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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嗲 第102节


软了,多少人做梦都想和阮芋面对面多说两句话,就和现在酒桌上这些男人一样,遗失在高中回忆里的嗲精妹妹再次出现了,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今日的团宠。

    芋姐果然还是芋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国庆下意识瞄一眼隔壁的萧樾,从落座后就一直抓着手机看英文文献,只在刚来的时候寒暄了几句,随后就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边缘化,仿佛心里眼里只有他的科研,对酒桌上的人和事毫无兴趣。

    全宇宙对芋姐声音耐受度最低的就是他。

    国庆稍微等了一会儿。

    很快看到萧樾抬起右手,漫不经心地捏了下耳骨。晦暗光线中,男人微微充血的耳廓渐渐印出一枚浅色指痕。

    侍应生来上果盘了。

    桌上谈笑稍歇,阮芋低头理了理腿上裙摆,柔顺的长发垂落颊边,她微微抬起眼,借着朦胧暗色的遮掩,惶惶怔怔地打量斜前方那人。

    他坐得很正,肩宽腰直,肢体却疏疏懒懒地舒展开,英俊清冷的面颌稍稍低垂,轮廓如工笔勾描,横纵遒劲,锋芒毕露。

    摇曳变幻的冷光投落下来,映照他肤色寒凉如月,长睫浓黑,直刷刷地盖住了眼眸。

    阮芋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心尖酸酸麻麻,似有一万只鸟雀在她心头蹦跳啄咬。

    浮浮沉沉的光影中,萧樾松了松袖口,按下手机息屏键,毫无征兆地抬起了眼。

    阮芋差点咬破舌尖,颇有些惊悚地放大瞳孔,刺痛的舌尖抵着齿关,硬是压下了怯懦,没有移开视线。

    满桌的笑靥弄盏、酒酣耳热,恍惚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很远很远,耳边只剩寂静烘托心跳轰然,那道漆黑深邃的视线仿佛穿越了遥远漫长的时光,终于投向她落满了尘世烟雨的眼底。

    阮芋看见萧樾极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她跟着眨了两下眼,忽然发现自己刚才眼睛睁得太大,好像在瞪他。

    她尝试将目光放软,温柔又小心,唇角轻轻扬起来,尽可能地显得友好亲切。

    萧樾没有错开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惊愕恍惚,看她懵懂无措,看她温和示好。

    而他脸上只有公式化的稳重与淡漠,表情和目光从头至尾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阮芋终于感受到了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大的痕迹。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不同,少年时期的萧樾也很冷淡散漫,但是那时的他,冷漠里带着攻击性,又傲又拽,让人感觉不好惹,不小心惹到的话一定会被捶得很惨。至于现在——

    那双眼依旧冷淡散漫,可是眼底再也没有张牙舞爪的少年锋芒,只剩一片茫茫浓黑,纯粹的冷漠和虚无,旁人的情绪失足掉进去,转瞬就被彻底淹没,阮芋感觉自己就淹在那片无波无澜的黑色海洋中,无论怎么挣扎呐喊,都激不起这片汪洋的任何反应。

    按照萧樾大学舍友的话,他这是要超脱尘世,羽化登仙去了。

    最后是阮芋先挪开了眼。

    她受不了萧樾变成这样,或者说,她心里怀揣着可悲的爱恋和希冀,受不了自己变成他眼中的“什么都不是”。

    谈天与欢笑还在继续。

    阮芋变得有些机械,像一个社交机器人,别人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

    “以后打算一直在北城工作吗?”

    “还不确定呢。”

    “公司怎么样呀?那边好像挺偏僻的,我之后也有可能去你公司搬砖,那边房子好找吗?”

    “公司很好呀,我印象最深的暂时就是食堂很好吃。公司位置确实挺偏的,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房租也那么贵……”

    劳动忍不住拿手盖住萧樾手机屏幕:“樾哥,你来酒吧看论文的吗?酒都不喝一口。”

    萧樾闻言,拿起酒杯碰了碰唇。

    劳动翻了个白眼:“你看那边,老许一直找芋姐聊天,我估计他已经不记得芋姐高中那会儿和谁是一对了,等会我得去敲打他一下……”

    “你很闲?”萧樾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让他别没事找事。

    劳动很无辜:“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像芋姐这样单身的大美女有多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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