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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章真凶


 巨大的落水声在池塘里炸开。

    抽吸声、尖叫声,此消彼长,沉朝颜身体僵直,窒息感铺天盖地。冰冷的池水不停往她眼耳口鼻里灌,她很快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现场太混乱,谁也没看到沉朝颜是怎么落的水。原本就一团乱麻的陈府,这下真的炸开了锅。有人找来一根打扫屋檐的长杆,颤巍巍地朝池中递去。

    然而池中安静异常,连一朵水花都看不见。

    谢景熙站在池边,四下扫望。月色在池面荡漾,映出几处黑黝黝的影子,那是池里栽种的芙蕖。

    一个养着芙蕖的池塘,再深也不至于溺死人。况且人溺水的时候,是会因为慌乱而扑腾的……

    谢景熙越想越觉不对,一个猛扎,纵身跃入池中。

    *

    月上中天,夜里的更锣敲过两次,已经是二更的时刻。

    有金抱着个包袱,在大理寺门前来来回回地踱步。

    方才大理寺的侍卫来了沉府,告诉她沉朝颜在追捕嫌犯的时候落了水,要她带着干净的衣物,去大理寺候着。

    有金不敢耽搁,赶紧收拾了东西就来了。

    终于,深夜街道的尽头响起车轮碌碌的碾动。一辆马车在大理寺门前停下。

    车帘撩开,浑身湿透的谢景熙抱着同样狼狈的沉朝颜,从车里行了下来。

    有金赶紧迎了上去,要从谢景熙怀里接人,却被他侧身避开了。

    “我来。”他声音冷淡,态度却不容拒绝。

    有金只得跟着他,一路小跑地进了讼棘堂后面的寝屋。

    床榻上,换好干净衣衫的沉朝颜依旧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靥。

    谢景熙听她嘴里一直嗫嚅着什么,奈何声音含混,他听不太清。他拨开她侧颊沾着的碎发,问有金到,“你家郡主……幼时有过落水的经历么?”

    有金手上一顿,避开谢景熙的目光道:“奴婢不知大人的意思。”

    谢景熙有意追问,便直接到,“那荷池不深,只到胸腹,可她入水之后便僵直窒息,这症状似乎不是溺水所致,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奴婢不知。”有金表情冷淡,低头忙着给沉朝颜擦拭湿发。

    “当真不知?”谢景熙紧逼,不打算放过。

    有金放下手里的巾帕,脸色沉郁地看向他道:“大人若想知道什么,该直接问郡主。她若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大人。”

    门外响起裴真的声音,对话被打断,谢景熙没有再问下去。他起身行至外间,裴真对他拜到,“嫌犯白柳望已被带回大理寺,大人准备怎么处理?”

    谢景熙回头看了眼寝屋里的烛火,对裴真吩咐,“把这里围起来,审完白柳望之前,都不许她出来。”

    裴真闻言错愕,但见谢景熙态度坚定,便抱拳应了句“是”。

    谢景熙独自去了天牢。

    所谓天牢,便是大理寺专门用于关押重犯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草垛和腐败的霉气,火把絮絮地烧着,在壁上熏出阵阵黑烟。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脚步渐近,一把明晃的亮光在眼前扫过。白柳望靠着身后的冷壁,缓慢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是一只男人的云靴,鸦青色的织锦袍角翻动,在距他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柳望笑了一声,沉默地看着那片衣角,在对面的禅椅上坐下了。

    火把之下的阴影中,谢景熙缓缓地将对面的人细细端详了一遍。

    因着年纪尚轻,又是医者出身,白柳望的身上一直透着股不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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