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行李都已经搬到了车上去,这里是余下来的,等待隔日再送过去。 陆霄母亲的要求是,今天晚上他们就必须空出房间全部搬离这里,至于其他,她并不在乎补偿金。 管家的求情也没有求来转圜的余地,大家匆忙地帮忙收拾起行李。后厨的张婶借出了自己女儿女婿在城里的婚房,让他们一家三口暂时借助。还有人联系了自己在城里的儿子,冒雨弄来一辆货车,将他们送过去。 陆霄回来时,载着行李和夏棠一家三人的车已经在路上。 夏棠把行李搬上车时,雨已经下了起来。 纸箱的边缘都被雨水打湿,打着伞,从伞缘流下的雨水落进衣服里。 货车的空调又不巧在这个时候坏掉,车厢里的空气一片潮漉,湿着的衣服贴着皮肤,仿佛提前来临的风湿病。 真是糟糕透了的天气。 路灯在雨幕里闪着微光,天黑得就像深夜,雨刮器迅猛地左右摇摆,可雨水还是落满了整片车窗。 是整个秋天最大的一场降雨,只在今天晚上,只有这几个小时。 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说,明天就会放晴,然后是降温。这是冷空气过境带来的强降雨,冷暖气流剧烈地交汇,最后是冷风压倒性地胜利,一路吹到最南的南边去。 降雨过后,会是很适合出门游玩的天气。 夏棠抱着行李箱坐在车厢角落,头靠着车窗,地方很窄,膝盖只能屈起,耳机里的音乐声断断续续的模糊,只有雨水噼里啪啦地敲下。 到了明天就一切都好了。她想。可以在临时住处洗个澡,然后想想接下来要住在哪里,要怎么办转学。 她的行李箱仍然还坏着,用两根绳子捆好,还要人看着才能不松开。 还有一只黑色的铝合金行李箱,被她留在了房间。 早知道上星期就应该当面还回去。 面包车忽然猛地颠簸了下,车后传来一阵轰隆声,后备箱在刚才的震动里弹开,有纸箱顺着滚了出来。 车急刹停下。 妈妈还在六神无主,夏棠已经打开门跳下了车。 她撑开伞,隔着雨幕匆匆地回头说: “我去看看,马上就好,你们先在车上,不要下来。” 爸爸在身后叫她,但声音被雨淹没。杨叔的儿子披上雨衣下车来检查轮胎,爸爸下车替他打起伞。 天黑得有如午夜,雨水顺着街面汹汹流淌。 夏棠的鞋子全部湿透,顶着风雨到后备箱,有一只纸箱破了,东西在雨里洒了一地。她费劲地把箱子堆回去,又把东西都捡起来抱在怀里。 一只保温杯顺着倾斜的街面向下滚去,她追过去,被一阵强光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