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抓“鬼”,必然要等到深夜再去。三人先回了趟府衙,王判官便来禀报带人前往周府搜信一事。 寻未果。 对于那封消失不见的信件,顾九他们便只能先就此作罢。 旭日西落,天色越来越暗,直待子时左右,他们才动身前往许宅。 街道空荡,四周沉寂。原本该悬顶的牌匾不知所踪,唯留下飘飘缕缕的蜘蛛网和厚重的灰尘。 楚安和流衡走在最前面,一推开大门,“吱嘎”的摩擦声沉重绵长,数不尽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楚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巧不巧,流衡恰好这时候快了楚安两步。少年只感到后脖颈微微发凉,骤然停住脚步,偏头看向罪魁祸首,面无表情。 楚安被这冷飕飕的眼神吓得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几步,扯住沈时砚的衣袖,寻求保护,悻悻道:“别气嘛,小流衡,我不是故意的。” 顾九略感嫌弃地斜楚安一眼,上前递给流衡一方丝帕。 流衡没接,反而是看向沈时砚。 顾九:“……” 死士都是这么听话的吗?没有主人允许,什么也不准干。 待沈时砚点头,流衡才接过丝帕,擦了擦后颈。 四人往府宅深处走去,走在前面的楚安和流衡各提着一个纸灯笼,勉强照亮前面的路。 宅院内杂草遍地,门窗残破半朽,任由藤蔓和蛛丝攀爬缠绕,整座府院荒凉破败,满目苍痍。 再往里走几步,便能隐隐听到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凄切悲凉的声音,久久回荡于空旷寂寥的府邸,好似那黄泉路上嚎冤的鬼哭。尤其是伴着穿堂而来的夜风,凉意攀附后背,令人不由地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越往里走,呜咽声越大,直待他们来到后院的长廊时,恍若置身于乱坟岗,群鬼哀嚎,凄厉可怖。 顾九抿了抿唇,还要再往前查看时,却被沈时砚忽然攥住手腕。 她垂眸扫了眼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抬眼,面露不解:“王爷?” 沈时砚松了手,指向他们身侧的墙壁。 顾九顺势看过去,微微一愣。 木制墙壁上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她视线慢慢往上移,墙壁上这般的窟窿还有很多。 顾九快步穿梭在游廊里,几乎每一处残破不堪的门窗上,都有这些小窟窿。 她忽地停步在某处,慢慢伸出手,挡在小窟窿前。 一股凉意悄然汇聚在掌心里。 顾九转身,看向沈时砚,明白了他适才的意思。 “王爷,是风。” 这令人寒毛卓竖的动静,是这些穿洞而过的风声在搞鬼。 楚安也立马明白过来,眉头皱起:“这些小窟窿不可能是自然而成。” 他顿了下,心有怀疑:“许薛明?” 顾九看向死气沉沉的庭院,眸色肃然:“现在许薛明是死是活都暂且不知,不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来过这,并且布置了这一切。 弄懂了“鬼哭”,他们便提灯进了房屋。 残破的家具东倒西歪,到处是厚重的灰尘蛛丝,满地狼藉。 一连看了好几间房屋,皆是如此。 顾九长眉紧蹙,几乎可以笃定道:“曾有人来搜过这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