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念牵着狗回到家。 申屠周正还没上楼,看到她,又看看狗,今天没冲脚就进屋了。 申屠念也反应过来了,是她忘了。 然后整一层楼开始追狗,不多时,木地板上全是肉眼看不见但就是存在的隐形脚印,她忍不了。 “算了,明天带他去洗个澡。” 申屠周正笑着替小狗解围。 申屠念把狗带到院子里拴好,回屋又将追逐过的地方用洗地机拖了一边,压在心头的焦虑总算得以舒缓,转身去处理外头的小脏狗。 见她忙了一通好不容易坐下,申屠周正又笑:“原来洁癖也会遗传。” 申屠念:“恩?” “你妈妈也是这样,一丁点儿灰尘都不放过,你的状况比她轻一点。” 申屠念坐沙发上开始放空,没说话,也不知道接什么。 申屠周正喝了口茶,接着道:“你那个同学…今天找你什么事?” 他今天的表达欲好像很强烈,特别想营造出“父慈子孝”的沟通氛围。 偏偏申屠念最烦这种临时起意的关心。 “你以前从来不会过问。” 申屠周正愣了一下:“你希望爸爸不过问?” “我只是纳闷,为什么你突然又开始好奇我的事了。” “不是好奇,是关心。”申屠周正皱眉纠正她,“以前不过问,是怕你会有被长辈窥测隐私的错觉,但好像被误会成不把你当回事,我正在试图扭转这个状态。” 这个答案算诚恳,虽然一样冠冕堂皇,一样让人觉得可笑。 申屠念点点头,然后说:“如果我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 她说的慢,但肯定。 申屠周正没有惊讶,像是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如果他对你好。” 这话很值得深究,一个肯定句后面跟两个“如果”,新增了很多不确定性,申屠念歪头沉思,没有说话。 总不能告诉爸爸她并没有多喜欢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对她也算不上有多好。 事实上他俩压根也不算是男女朋友,她编一个自以为离谱的瞎话,就是想看爸爸的反应。 和从前的很多次都一样。 结果还真是意料中。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各自上楼前,申屠念问申屠周正。 “有时候我会有个很妙的假设,如果哪天我杀人放火,你都能找到一个和我完全一样的克隆人帮我去顶罪。” “怎么会这样想。” “不知道,但你确实能容忍我许多,那些其他家长一点就炸的事,在你这儿好像都能被选择性忽视。” 她纹身,抽烟,夜店,常常深更半夜回家,化很浓的妆,做任何不符合学生这个身份的事。 身为父亲的他全盘接受,这在常理范畴内已经不只是开明了。 是随便她吧。 她又说了一个不顺耳的词——忽视。 原来或许她一直觉得父亲忽视她,申屠周正开始反思,这些天他待在家里,实践得最多的一个事,就是反思。 确实很晚了,申屠周正拍拍她的肩膀:“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话题结束,申屠念对爸爸说“晚安”。 回到房间,申屠周正看着床边矮柜上妻子微笑的照片,突然忆起第一次发现女儿纹身的那天。 那时候她才几岁,十四岁,中考冲刺阶段,两条细胳膊都纹花了,应该处于恢复期,图案边缘还在泛红,隐约能看到皮肤凸起的质感。 不从审美度的方向去评价,只看到这些,他都替她疼。 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