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许问这样的农民学生,绝无仅有。 偏许问很争气,大大小小所有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 相比来说,男同学家境差的要多些。 “哪有?”许问知道邵月只是开玩笑,笑着摇头,“月月最好看!” 邵月拿着毛巾擦头发,闻言轻哼一声:“我哪敢在你面前说好看?别说我,咱们县估计也没人敢这么说。” “你太夸张了。全县那么多人哪轮得到我?”许问失笑摇头,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大热天你怎么带这么多咸菜?”邵月好奇地问:“咱们这里连个风扇都没有,这么热的天不会坏吗?” 许问摇头:“希望不会吧!挺咸的。” 未来一周就靠它们过活了。 比起邵月,李芸更了解农村生活一点,也知道许问家条件不好。 她看了眼咸菜和那罐颜色有点奇怪的面粉一眼,对许问道:“问问,去吃饭吗?我还没吃晚饭呢!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都同学一年半了,许问当然明白李芸的为人。 这是怕她饿肚子,打着自己要吃饭的旗号请她吃饭,摇摇头道谢:“谢谢芸芸姐,我刚吃饱了来的。” 李芸没再多说,只道:“缺钱了跟我说。” 许问再次道谢。 等许问归置好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邵月的头发也差不多擦干了,三个人作伴一起往教室走。 女生不管多大年纪都总喜欢结伴而行,上课下课打水吃饭,三个人总是一起。 许问其实性格比较独立,更喜欢独来独往。刚开始一起是觉得一个宿舍不好太不合群,后来慢慢也就习惯这样了。 “刘如兰还没来吗?”许问见最后一个舍友的床铺还没动过的痕迹。 邵月听见刘如兰的名字眼睛翻得直接看不见黑眼珠,一脸嫌弃:“那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早来?估计明早等着她爸用轿车送她呢吧?还能再在门口显摆一下。” 刘如兰跟邵月一样大,都是十八岁。她父母都是干部,尤其是刘如兰的爸爸单位有车,偶尔会接送她。 每次坐车来,刘如兰总会故意在校门口磨蹭一会儿好让同学们都看见。 这年头轿车可稀罕得紧。 像许问家这样的条件,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人家比比皆是,有些人见都没见过轿车。 刘如兰骄傲点也正常。 只是她有点过于骄傲了,来学校也总把自己当大小姐对同学也颐气指使,态度蛮横,挺惹人厌。 也不怪邵月这么反感。 偏这世界上总有些嫌贫爱富的人喜欢上赶着给大小姐当仆人。 用四五十年后的形容词叫“舔狗”。 在他们一班,惯着刘如兰的基本都是男同学。在宿舍,许问肯定不会惯着她,但是她说话不像邵月那么直。 李芸虽然也不喜欢刘如兰,但她性格绵软,生气也是憋在心里,不太会拒绝人。 许问他们班教室在二楼也就是顶楼。 跟四五十年后的高中不光教学环境大不相同,就连教室里的横幅标语也不一样。 几十年后的高中,满教室都是鼓励高考的话语。 比如“拼搏三年,在此一举。”“寒窗苦读十余载,再拼最后小半载!” 现在教室贴的标语都是:“为世界革命而读书,培养又红又砖的革命接班人。”“教育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等等诸如此类。 一般周日的晚自习最有意思,分动静两派。 动派是指赶作业大军。 这部分同学周末在家忙着挣工分没空写作业,趁着周日晚自习狂补作业。因为周一一上课就要交作业。 静派是指睡觉的同学。 有些同学白天挣工分分的工作可能比较累,晚上还会在家熬夜写作业。 还有很多同学离学校十公里以内的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都是走来的。 以至于到上晚自习,一静下来完全睁不开眼,趴在课桌上就睡着了。 许问算好的,毕竟放羊不算累,也能在野外就把作业写了。 最多每次写之前对着坟鞠个躬说声“抱歉,得借您家门牌用用。” 毕竟征用人家石碑。 他们班主任姓陈,叫陈金华。 他是一个特别明理的年轻老师,进教室转一圈,摇摇头轻叹一声,走到讲台上用黑板擦轻敲了下桌面。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