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早年在六司都待过一阵,靠着讨喜的脸蛋与脾气同不少人都熟识。 正如秦筝所言,银笙自打来到她身边,就与寒蓁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做事稳妥,口风又紧,有些事寒蓁很放心叫她去做。 银笙去了半天,期间薛闲隔着门就方才的事同她致歉,寒蓁光听着他的声音,便能猜到他脸上是如何一幅堆笑的光景。 她晓得薛闲想要捧出个贵人来的心是真,待皇帝的心也是真,故而也笑了起来,摇一摇头想起他如今看不见自己,便出声道:“公公又耽误我甚么了,实是没有这回事的,还请公公放宽心罢。” 薛闲心里将诸天神佛叫了个遍,越发将腰弯下去:“奴才本就蠢笨,时常惹得陛下不快,今日打搅了陛下同姑娘,往后怕是不得往御前来了。可到底跟着陛下的时候久了,若说是了解陛下的性子,恐怕无人比得过奴才,奴才这一走,唉……” 他倒是精明得很,一看苗头不对便莱寻寒蓁说好话。 “依奴婢看,陛下不像是会这区区小事便对公公生气的,”寒蓁沉吟一瞬道,“还请公公先去御前伺候着,奴婢过后就去。” 过了雨水,春雨便一日日多了起来,寒蓁从正阳宫回来之时日头还高高挂着,银笙却是打着伞急匆匆跑回来的。 寒蓁取了巾子给她擦发梢上的雨水,就听她急急道:“听说贵妃身上很是不好呢!” 寒蓁一惊,忙问道:“是怎么了?” “成日里的倦怠嗜睡,今日过了午才起呢。我说怎么来了御前这么久,都不见贵妃来送汤送水的。” 贵妃与皇后不同,不是本本份份待在寝宫里头等着皇帝难得的宠幸的。五日里总有两三日借着由头往御前去晃上一晃,这事早在宫里传开了,因而连银笙这样远在六司的宫人都晓得。 “春困罢了,怎么就不好了?” “可不止这样呢,作呕泛酸,说是前几日开始又添了……添了下红之症,淅淅沥沥的也止不住。”到底还是大姑娘家,银笙说着说着就红了脸。一句话下来,说得寒蓁没了动静,银笙不免诧异地抬了头。 只见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怔忪,银笙担忧起来,轻声问她道:“姑娘怎么了?” “无事。”寒蓁勉力撑起一张笑脸,作出副混不在意的模样问,“太医怎么说的?” “嗐,辰熙宫不好意思寻太医呢,脸皮薄,这样的事说不出口呀。” 寒蓁胡乱点了两下头,也无心再去听正阳宫之事了,无头苍蝇一般在房中转了两圈,终是下定了决心,将巾子一搁,忙往正殿而去。 皇帝正在看礼部呈上的文书,宫妃诰命有花朝节,贵族男子亦有春狩要操心。何况去岁冬天雪大封山,冬猎未能办成,免不了在春狩上再添三分。 冷不丁薛闲进来通报说寒蓁来了,心里头还挺诧异。听着雨打窗棱的声音,又怕人在外头淋了雨,忙叫了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