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来!有人跳楼了,再不来就没了!”她浑身发颤,声音顿时尖锐的吓人。 挂断电话,明雅整个人陷入了一阵恍惚,她听到周围的喧嚣却无暇顾及,她不敢碰他,一双眼睛只牢牢的定格在男人稚气未脱的脸上。 他平静的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如果不是他身下的血迹,她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只要在他耳边轻唤一声,他就会清醒。 后来顾老爷子闻讯赶到,他面如死灰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顾倾然,缓缓走过去,“咚”的一声跪下来,老泪纵横:“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怎么就想不开,丢下我个老头子一个人走了?” 明雅浑浑噩噩的看着老者悲恸的面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嘈杂。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明雅不知道被谁拉开,看着顾倾然被抬上车,然后顾家人也跟着上车,随着鸣笛声渐远,周围的人也散去,仅余下她和少许警察,还有落在地上那一滩血,如今被雨水洗刷血色已淡。 冷风萧瑟,她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滩触目惊心的痕迹,眼仁像有火在烧,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爬满了一整张脸。 夜里十点,明雅透过网上新闻知道,顾家长子顾倾然因感情问题于下午四时跳楼身亡。 明雅木然的喝了口杯子里的温豆浆,随着液体滑入食道,她脑中浮出的是顾倾然的话。 ——我不喜欢吃豆制的食物,下次不要煮了。 她愣了下,推开杯子,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次,他对她微笑,露出两颗浅浅的酒窝。 ——明雅,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画面一转,清秀的少年瞬间变成了下午看到的惨状,她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捂着嘴跑进厕所,边呕边哭。 儿子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抱着门框看她,小小的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却本能的替母亲担心。 明雅抱着马桶呕了一阵,等到吐舒服了,便筋疲力尽的靠着墙休息。 眼角的余光看到儿子,她浑身一颤,擦擦嘴赶紧过去。 “妈妈?”他担心的搓了搓她的脸。 “我没事。” 她用力的抱着他,强打精神的给王厉敲去一个电话,只说自己需要多请几天假,当对方问起原因时,她沉吟良久,疲倦的开口:“我要送一位朋友……最后一程。” 顾家家大业大,更何况这次去世的又是长子,丧葬的场面自然壮观,从小殓、停灵、报丧、大殓、点主、开吊、发引、摆祭、到下葬,每一个程序顾老爷子都是亲力亲为,甚至连寿衣也是他亲自帮顾倾然穿上。 而在替儿子穿衣的时候,他眼泪直流,老一辈的人讲究,当事人必须在咽气之前自己把寿衣穿上,一则死后不好穿,二则说是人死了再穿,就意味着光着身子走了,到了阴间还是无衣。 出席丧礼的那日,明雅仅着一身黑色长裙,与卓然一起来到殡仪馆的门前。 顾倾然的丧礼办得隆重,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单是灵堂布置已经花尽心思,整体下来费用已达千万。 庄严肃穆的灵堂内,连夜回国的顾倾城沉默的跪于左侧答礼,明雅进门,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双双一愣而后移开。 明雅心情复杂,三年过去,没想到再相会,是在他兄长的丧礼上。 照片中的顾倾然稚气未退,笑容中透出一丝腼腆,正晃神,她听到身后的哀叹,可不是,顾家长子,出身名门,本是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却早早陨命,怎不令人惋惜。 数日后,顾倾然下葬,地点选在西郊的一个公共墓地。 正好那日卓然有事,明雅便孤身前往。 墓地旁种植了许多水松,伫立在道路两旁枝繁叶茂,随风摇曳。 “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