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硬碰硬,兰翊舒是一丁点都不害怕,不论是自己,还是随行的这一批人,对他们的身手,他都有信心,如果是蛊毒,那个人,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至于颜宸玺—— 兰翊舒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他都还没离开呢,明慧就追上去叫住了他,“殿下。” 兰翊舒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殿下这些年过的可好?” 明慧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发颤,兰翊舒只回答了一句和明慧问的完全不相干的话,“照看好她。” 兰翊舒说完,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背,直接离去,他才走到门口,就有一身穿雪白狐裘的女子走到他的跟前,那狐裘的后面有一顶很大的帽子,那女子戴着帽子,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了,根本就看不清脸,不过从侧脸看去,与苏心漓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和苏心漓差不多,她的言行举止,和苏心漓也很像,看着,就像苏心漓本人,流朱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惊讶的神情,她满是讶异的看了眼兰翊舒的背影,直到水儿扯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跟在了兰翊舒和‘苏心漓’的身后。 白马寺的门前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先后上了马车。 ** 兰翊舒走后,明慧找人送了床被子进来。 苏心漓虽然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但可能是药物作用造成的昏迷,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论是方才在青兰园她靠在兰翊舒的身上,还是兰翊舒抱着她到了明慧方丈的禅房,兰翊舒说的话,包括他对明慧的那些叮嘱,苏心漓都听得到,昏迷的苏心漓觉得极为的不安心,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她想要清醒过来,但是往常,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的事情,现在不知怎的,她怎么都做不到,上下眼皮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人,任是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她想要张口求助,但是喉咙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大脑也是,意识越来越模糊,苏心漓只觉得自己完全处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分分秒秒,她不停的煎熬着煎熬着,身不由己,这一波挣扎的后果就是苏心漓再次睡了过去。 明慧就坐在一旁,睡梦中,苏心漓的挣扎,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能感觉得到,此刻的苏心漓,极为的艰辛,她睡的实在是太不安稳了,眉头紧蹙着,都快成山堆了,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她的脸色,也是极为的苍白憔悴,让人看着心生不忍,明慧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盘腿坐在了蒲团上,然后静心打坐。 再次睡过去的苏心漓再次陷入了梦境,那个就算是在梦中,依旧会让她害怕让她心惊让她心痛让她落泪的噩梦,堆满死尸的战场,一身着紫衣的男子靠在城墙上,他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插了箭,他的脸上身上全部都是血,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呕血,那张脸,一开始只是模糊的,然后呢,她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靠近,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刻在她心上的清俊的脸,是兰翊舒。 苏心漓想要尖叫,梦中的她也确实尖叫出声了,她伸手探了探兰翊舒的鼻子,已经没了气,她张大着嘴巴,将兰翊舒搂在怀中,一下就哭出了声,而事实上,睡梦中的苏心漓,确实在落泪,然后,梦中的苏心漓,又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间是车道,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山峦,还有悬崖,苏心漓看着,只觉得眼熟,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从京陵城到白马寺的必经之地——盐山山脉,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被刺杀的,她看到了自己缓缓行进的马车,车里面有兰翊舒,好像还有自己,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她是在马车的身后,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快步奔上前去,又是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穿着绿色的衣裳,就像春天的绿草,还有一些穿着灰色的衣裳,是那种和树皮一样的灰色,他们的个子很矮很瘦,身上描绘着很奇怪的图案,并不像是琉璃的人,他们的腰上,缠着许多许多的葫芦,两边的人忽然动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忽然扯下了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洒向了兰翊舒等人。 虫子,好多好多的虫子,黑色的,青色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蛊虫,爬满了兰翊舒的身,钻进了他的身体,苏心漓一惊,下意识的紧咬着唇,嘴皮都咬破了,咸涩的血腥味还有尖锐的疼痛,让睡梦中的她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双手完全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她觉得害怕,那种恐惧,挤占了她的心还有全部的意识,她真的真的害怕的要命,而这种恐惧,仿佛可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