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吭声,唯恐她一开口就会泄了气,然后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她走的很慢。 十几步的路,她这样一步一步的挪动,却是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从那小径的拐角处出来,远远有一道拱门。 那是皇帝寝宫里的奴才惯常出入时候要走的通道,可是这会儿所有人都被遣散,那里就是一条现成的出路。 “五哥你再忍忍,过了那拱门就是御花园了,那边的岔路多,植物也多,到时候我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褚昕芮道。 这些话,与其说是她要安慰褚易简的,倒不如说是要用来安慰她自己的。 那拱门正对着的地方就是燃烧着大火的宫殿。 兄妹两个狼狈的从暗处走出来,火光罩在脸上,浓烈呛鼻的焦糊味道扑面,褚昕芮被呛的不轻。 她咳嗽了一声,这一松懈,就再也支撑不住力道,腿一软,两人直接扑倒在地。 褚易简翻到在一边。 褚昕芮也顾不得被摔疼的了膝盖,趴过去就要再扶他起身。 然则还不等她的手拽住对方的袍子,眼前却是突如其来一角黑色的衣袍翻飞,横断了视线。 “你们两个告别完了没有?”有人声音冰冷的说道。 那声音低沉,但是却很平淡,有些刻板的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死人。 褚昕芮只恐是侍卫搜到,手一抖,半晌不敢抬头去看,只就肩膀瑟缩着抖动了一下。 褚易简全身虚软的仰躺在地,微微眯了眼,逆着火光看过去。 眼前的宽袍女子并没有蒙面,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孔,古井无波一般沉静冷漠的双眸,整个身体被包裹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就一如她这许多年存在的状态一样—— 如是一道毫无存在感,只能隐于人后的影子。 他本来是万念俱灰也无所畏惧了,这一刻,眼睛里却是如回光返照般骤然闪过两道明亮的光束,唇角艰难弯起一个弧度,也不知道是被烟火熏的,还是不适应这骤然转为明亮的光线,他那目光之间似是有什么莹润的东西在晃动。 “你来啦——”褚易简开口。 那暗卫的一掌已然是震碎了他的心脉,这会儿他也浪费力气再试图爬起来说话,只就仰天躺着,随意又自在的开口。 褚昕芮听了她的话,心中一时茫然,这才一寸一寸缓缓的回头看去。 待到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她先是一愣,之后本来是有一线似乎是喜悦的情绪想要翻出来,可是想着适容回京这段时间之内和他们王府之间素无交集的过往,却又本能的高兴不起来。 “你怎么来了?”褚昕芮皱了眉头,戒备道。 “来送他上路!”适容说道,语气很冷也很冰凉。 许是这女人身上天生都是冷厉的杀气,虽然明知道这人是和他们血脉相连亲姐妹,褚昕芮对她的话也是下意识的信了,并不敢掉以轻心。 “你胡说什么?”褚昕芮一害怕,声音就不觉的拔高。 她撑着力气爬起来,横开双臂挡在了褚易简的面前,跪在地上,却用一种阴冷又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一座冰雕一样站着的适容。 “芮芮你让开!”褚易简被挡在她身后的暗影里,不自在的偏偏头。 褚昕芮却是不肯。 适容也不理她,直接甩手将一把短小的匕首隔着她扔到了褚易简的手边,“还有力气的话,就你自己动手!” 褚易简侧目看一眼手边的匕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