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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离的守着,见她醒了,笑吟吟的说道:“可醒了,再不醒,我还要再去请大夫去呢。”一面端上了一碗汤药,打发浑家吃了。

    碧霞奴接了药碗在手里,还没吃,泪珠儿又滚将下来,见里外无人,低低的声音骂了一句“狠心的贼”,“怎么这样没调理,不知道早点儿派人送个信儿来,险险的唬死我了呢。”

    三郎搔了搔头憨笑一声道:“这可是没有的事儿,也没想到二姑娘是个急茬儿,一时半刻没回来,就派人往那边儿吓唬你一顿,这是没出事,就是出了事也不该这么心急,叫本家儿怎么承受得住。”

    碧霞奴叹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你这小姨子,自小儿是个急脚鸡似的,这也是她心里记挂着我,到底这事儿办的不圆全,罢了,我也不怪你,这一回不管结果怎么样,咱们可莫要再混科场了,明儿没得了官,魂儿都叫你给唬没了。”

    三郎点头答应着,伺候她吃药。碧霞奴低头吃了两口,蹙了眉道:“原以为这是个安神的,怎么味道倒像是我怀冰姐儿时候吃的那种安胎药,可是苦死我了,又没事,不吃了吧。”

    三郎笑道:“这如何能不吃,正是蒋太医的方子,倒难为隔了好几年,竟还记得这个味儿。”

    碧霞奴听了这话,凤眼圆睁,一把拉住了丈夫道:“怎么,我又……”

    三郎低了头呵呵儿一乐,俊脸一红:“我当日往元礼府应考之前,咱们不是还淘气了一回,只怕就是那一日怀上的,方才见你昏厥,唬得二姑娘要不得,就去请了蒋太医来瞧,谁知倒是个双喜临门,我和这大夫前后脚进了家门,才诊了脉就请他出去吃酒,这才回来晚了。”

    碧霞奴今儿经历大悲大喜,知道不能过于经心,只怕伤了胎气,到底忍不住满面春风,伸手摸了摸肚皮道:“都这个年岁,这小冤家来的迟了些,横竖就是它了,我再不肯的。”三郎搂着她在怀里,两个并头说些小话儿,碧霞奴因问他这一回到底是怎么凶险。

    原来这一日省试,一众秀才们各自归了位,只因三郎和唐少爷两个原本与知县相公温艳阳有旧,又有老学政大人来信关照,所以都取在天字号,比邻而坐。

    三郎这一月三更灯火五更鸡,同着唐少爷和学社里头旁的秀才们一处温书,大家做些题目,相互指摘,常言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柳,这一月下来倒是混了个文字娴熟花团锦簇,虽说未必就能取在案首,倒也是真才实学,中个举想来并非难事。

    见了题目都是平日里文社预备下的,张三郎心下一宽,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正答得高兴,隐隐约约的闻见了一股子焦灼之气,他原本习武之人,五感灵敏更胜他人,心中就暗道不好,果然不出片刻,就听见里外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三郎听见这话,赶忙把写好的卷子藏在怀中,从号子里探出头去呼唤守卫的土兵,谁知都一齐乱跑,也叫不住人的。

    那号子都是从外头拿锁链子给锁住了的,为的是怕互通有无,这会子倒成了要命的冤家,且喜三郎原先和花逢春一处坐过牢,有一回见他徒手捏开了铁锁,心下羡慕,请教过一二。那花逢春敬他人品,竟将这门绝技倾囊相授,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三郎也顾不得国家法度,伸手扯了铁锁,力贯指尖,喊了一声“着!”,那铁锁竟给他生生的拗断了。

    赶忙出来搭救了唐少爷,叫他先走,自个儿碍排靠紧的前去救人,这一个贡院里头,倒要绝大半的人是给三郎救下了性命,剩下的人也不是烧死,原是人数众多,逃命时候踩踏身亡的。

    一时出来寻见了唐少爷,正赶上温艳阳也来救灾,见了三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多谢他救命之恩,要知道这一回若不是张三郎仗着武功救人,几百个秀才活活断送在贡院里头,他这个县太爷不但乌纱不保,朝廷怪罪下来,只怕是死罪难逃。

    因生拉硬拽,定要叫三郎和唐少爷往二堂上坐坐,整治酒菜多谢他两个仗义相助,一面又说些来日上峰查办下来如何应付等语,才耽搁晚了,三郎也是头回经过这样的大灾,心里一时回转不来,只顾着帮衬学弟料理事务,倒忘了来家报个平安,只想着素日住在唐少爷的学房里,他知道自个儿安危就是了,却不想忘了乔二姐儿是个无事忙,才闹出这么一场乌龙来。

    他说一句,碧霞奴念了一声佛,因叹道:“这事儿你原没错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勾当,你救下这许多人命,来日给咱们孩儿攒下多少福报来?”夫妻两个说了一回,方才携手登床,小别新婚生离死别,自有一番恩爱不必细表。

    过了秋闱,天气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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