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君?” “铃婶她今年76岁了。” “诶?”这并不是我当下想听到的回答。 “她去年年底就开始忘记事情,我们对远藤老伯说应该带铃婶去医院,我们觉得有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症,但是远藤老伯不答应,因为铃婶一直不喜欢医院的氛围。” “诶?”先是惊讶,再是半信半疑。 “我是从小在这个街区长大的,也是吃远藤老伯的拉面长大的。铃婶印象中的我一直是小时候那个小少爷。” “但是,名字也不会记错吧?” “你不知道阿尔茨海默病人会忘记什么。”高山君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蜂蜜水,没说话了,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我没有完全相信他,之前有多信任他,现在就有多少怀疑。 还是有不少疑点的——他的的名字,高山一郎是真名吗?铃婶真的忘掉了他对面名字吗?如果他说谎用了假名字,远藤老伯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我之前还是信任眼前这个男人的,甚至贪恋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可靠感,然而刚才的一瞬间,我发觉我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可能是完全陌生的。 所以,现在我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能用沉默敷衍时间。 我往嘴里塞蕨饼,甜而绵密的口感本应是可口美味的,此时我却尝不出那美味,只觉味同嚼蜡。 等我吃完,他同远藤老伯和铃婶打过招呼,付了饭钱。令我意外的是,虽然远藤老伯和铃婶对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却没有在收钱这件事上推辞,不过本身也是应当的事情,吃饭,付钱。 上车前我有一阵犹豫,或者说出店门后我就一直在犹豫是否还要同他一起出行,所以我走的很慢。 如果他是一个骗子呢?利用儿时在这对老人处收获的信任来欺骗我呢?我是独身来到日本,如果他是人贩子呢?但人贩子会远赴他国来寻找目标吗?难道是什么邪恶组织?暗网?......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可怕想法涌入脑海,我开始后悔自己来日本的决定,甚至感觉再也不想来这个小小的岛国。 我现在能怎么办呢?自己跑开吗?但是这里我是真的人生地不熟。跑回店里?他会一直陪着我呆在那吧,总要离开的。和他回去吗? 离车越来越近,那辆银色的银色的nissan像是一个漩涡,让我越靠近越发抖。 “很冷吗?”也许是我的颤抖很明显,他发现了。 “不,没有,挺暖和的。” “你,好像在发抖。” “没有啊。”我试图绷紧肌肉,我不想承认我在害怕紧张。 “好吧。”我一直没有看他,也许他感受到我不想谈话,于是结束了这段谈话。 我还是上车了,不是出于信任,而是我受到的安全教育告诉我不要刺激犯罪分子。 后来有一次他在训练后躺着休息时,我又看到拐卖妇女的新闻,笑着同他讲起这一段“惊魂”事件。我以为他会笑话我曾经的胆小,结果当时正躺在床上的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抱住了我。 我坐在椅子上,他弯着腰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抱着我。于是我站起来回抱他。 “怎么啦?”因为站起来拥抱的姿势更协调,他又把我抱紧了些,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问他。 “欧元。” “嗯?” “如果当初不是我的话,可能会有多危险啊!”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