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封泥拍开,大的摆在自己面前,小的则放在余初面前:“我喝我的,你随意。” 古代的酒不是蒸馏酒,度数一般不高,当饮料喝一碗半碗,问题也不大。 余初原本想拿小杯子去装,看见谭大爷豪气的给他自己倒了一碗,又悄悄把捏着杯子的手收了回去,换了个小碗。 堪堪只倒了个半碗。 她年纪小,在刚入驻地的时候还没有成年,大家聚会的时候,给她点的都是饮料,个别闷坏的,还特意点了娃哈哈。 然后一桌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喝着娃哈哈直乐。 后来,去了古代区,宋家门风严谨,有戒酒、戒赌、戒色‘三戒’,家里男人不喝酒,自然在餐桌也就没有见过酒。 再后来,她被肃美人捡回了界市。 肃美人饮食作息没有规律,胃伤的有些狠了,有他的地儿,都不会有酒出没。 所以算起来,她喝酒的次数并不多。 为数不多不多的几次,还是在毕业散伙饭和回老家的时候,多半也是浅尝即止。 她端起碗,尝了一口,糯甜中带着微酸,香味悠长,口味倒是十分的好。 谭宪不劝酒,自己喝酒倒是很痛快,第一口就是小半碗。 也许是酒香勾的,谭宪脸上也多了些人情味:“我看过档案,你是清大毕业的?” 余初点头。 “十四岁上的清大,算得上少年天才。”谭宪有些好奇,“你怎么想着来驻地的?” “我实习的时候才十六岁,脸长得又嫩,正经单位怕被人说用‘童工’,也怕我智商够情商不足,融入不进团队反而成副作用,hr犹豫归犹豫,到头来还是把我刷了。” 其实那时候,按部就班,她应该读研考博,考虑考虑出国。 等到博士毕业了,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再去应聘的话,年纪反而成为了优势。 只不过那时候余老爹再娶,她又处于叛逆期,两年没有伸手要钱,完全靠着奖学金和兼职撑着,人疲惫到了极点后,再去展望研究生博士的几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就开始生理性的排斥。 所以那时候满脑子都是: 念书工作了以后还可以念。 先活着吧。 “那时候,我穷的只剩下半箱方便面,屡战屡败后,就顾不上挑选了。看见学校告示栏角落里,粘贴的一张‘古代金融文化研究中心’的招聘启示,上面工作内容写的隐晦,但是福利写的很清晰,工资高,有五险一金,尤其是出差补贴更是丰厚,就顺手一起投了简历。” 余初回忆到这,喝了一大口酒,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原本想着,古代研究嘛最多也就跨个省,没想到都跨两个文明了。” 谭宪难得被逗乐了:“当时他们在部队招人的时候,用的是理由是外出驻训,标注津贴翻十倍到二十倍,你知道基层都清苦,当时为了这个驻训,大家嘴里不说,暗地里都较着劲。” 两人难得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余初举碗:“敬组织套路深。” 谭宪这回是笑的连碗都拿不稳了。 一时间,觥筹交错,酒兴正酣。 等谭宪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时,才惊觉起来,外面的夜色深透了。 他抓起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夜里十点多,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敲门? 余初抬起头,脸上看上去十分正常,她歪了歪头看门外:“有人敲门。” “我去看看。”谭宪想了想,怕司城防贼心不死,嘱咐道,“如果有情况,你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他记得余初说过,这宅子里有地下室。 余初点头。 谭宪在脑海里想了十几种可能性,走到大门前时,还谨慎的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夜色正黑,来人自己提着一盏灯笼,披着玄色披风,半张脸都隐藏在披风帽子下。 即使靠着半张脸,他也认出了来人。 夜风中,谭宪听到了自己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收拾完脸上的情绪,谭宪打开大门,将来人迎了进来,既没客套的问好,也没有询问对方的来意,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她在前堂。” 叶长谦摘下帽子,露出整张脸来,冲着谭宪颔首:“多谢。”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从大门到前堂,不到百步就到了。 站在门外朝里看去,只能看见摆着吃食的桌子,和空荡荡的椅凳,一个人影都没有。 余初呢?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院子,正打算询问谭宪,可院子里也同样空无一人,看来是有意避开了。 就在此时,前堂传来一阵不小的的桌子摇晃声,连带着桌上的盘碗酒具,也哐当作响了起来。 又突然归于平静。 叶长谦想了想,踏进了前堂,走到餐桌前,弯下腰,将桌布掀了起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