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荷包,虽还说不上一针一线皆是情,却绝对一针一线尽是血泪。 整个过程里,顾婵一点也没再撒娇叫苦过,也没想过因此放弃或者让别人代劳。 她一心想得全是母亲那日劝导,打算主动向韩拓迈近一步。 一生一世有几十年那么长,成亲前相遇相识已比世间许多夫妻幸运,应当珍惜这难得的缘分,好好经营与韩拓的关系。 顾婵原以为韩拓收到荷包定会十分欣喜,那时自己不肯给他绣,他还生气呢,难道现在不一样了吗? 她思及此,心中难免委屈,眼睛里渐渐汪起水雾,咬着下唇道:“王爷是不想要了吗?我全是按照王爷之前要求做的……” 韩拓不置可否,只道:“如今,本王同你的关系不比从前。因此,本王想要……” 他俯下.身,凑在顾婵耳边低语,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她耳垂。 待韩拓说完站直,便见顾婵双颊迅速涨红,那红晕一路向下蔓延,爬过她原本莹白如玉的纤纤脖颈,直延伸到雪青绉纱圆领短襦的襟口里去。 韩拓笑着伸出手去,轻轻磨蹭她脸颊。 其实,韩拓心里真正想做的,是能像那红晕一般,一路向下,触一触她圆润玲珑的曲线。 韩拓并不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任何可耻之处。他冬月生日时,实岁便满二十四,一般男子在这年纪时别说娶亲,孩子都早能上街打酱油了。 他如今不过是想同心悦的姑娘亲热亲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看看顾婵红扑扑的小模样,一句话都能把人羞成这样,再做别的肯定会吓到她,只好作罢。 顾婵忸怩半晌,终于找回声音,“王爷,你又胡乱说笑了。” 她说着跺脚扭过身去,气得把之前打算的主动讨好一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人实在太坏了,而且脸皮厚过城墙,简直得寸进尺,她再也不想理他。 韩拓笑出声来,一手扳着顾婵肩膀把转回来,一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这怎么算说笑呢?做妻子的给丈夫缝制中衣哪里好笑,嗯?” 说到后面,韩拓干脆板起脸来,大有义正言辞之态。 当然不好笑! 缝制衣裳需得量体裁衣,若是外衫也便罢了,中衣是内衫,贴身穿着。量度尺寸时,自然是要将中衣褪去,才量得准确,衣服做出来才合身,穿着才舒服。 顾婵每季裁制新中衣时,都只着抹胸亵裤,由专门的绣娘来量体。 韩拓是男子,当然不穿抹胸,要是给他度量中衣尺寸,岂不是要面对他光.裸的胸.膛…… 虽然她不是没见过,前世不提也罢,今世在龙王庙那个夜晚,她不止看了,还碰到了…… 又虽然,他的胸.膛其实和他的脸一样好看…… 但是,她真的完全不想看! 两人平日里没少鸡同鸭讲,偏偏今日不知怎地,格外心有灵犀,顾婵正想到这里,忽听韩拓高声叫道:“徐高陆!” 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内侍应声推门从甲板上进来。 “去给本王找一卷皮尺,还有纸笔来。” 纸笔船上本来就有,但是皮尺…… 徐高陆领命下楼,临走前不动声色地看看自家王爷,再看看王爷身边的未来王妃…… 不知道那皮尺王爷打算用来做什么? 徐高陆几岁大便净身进宫,什么事儿没听过,什么事儿没见过。后宫里曾流传过一阵春.色山人绘制的秘.戏.图,他虽是个内侍,却也有幸一睹,其中一页便是用绳子绑着……还有些是换成腰带、马鞭等等。皮尺倒是头一次听说。 不得不说,自家王爷还真是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至于纸笔,难道王爷还打算学春.色山人作画? 北海斜街上铺子一家挨着一家,要找皮尺当然不难,不到两刻钟功夫,徐高陆便把东西置办整齐送上楼来。 驼色的牛皮卷尺,崭新的红丝端砚,黑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