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客车可不会等人。 大伙儿也知道,连忙匆匆摞好手头上的半成品,几个手脚利索的,已经起身关窗门去了。 其中一个是常金兰,她坐在窗边,侧边就是朝着小院子开的槛窗。 鬼使神差的,她掩上窗门后,手只在栓子上碰了一下,并没有真锁上。 她心如擂鼓,垂眸和大伙儿一起匆匆出了加工厂,屏息关注姜宁。 姜宁平时总会留在最后,再检查一下门窗是否关牢才离开的,但她今天时间太紧了,跟在大伙儿身后一起出来了,利索把加工场的门锁上,“走吧走吧。” 她真没检查窗户! 常金兰手攒了攒,和大家一起出了小侧门,看姜宁锁好门,互相告别离开。 “今晚就我和孝明两人吃饭,懒得做了,去巷口小摊切点卤牛肉得了。” 一拐过弯,常金兰立即找个借口与大伙儿分开,她婆婆是真领着孩子去亲戚家吃席了,因此石小兰等人不疑有他,顺利脱身。 常金兰没有立即折返加工场,而是顺着姜宁离开的方向找过去,她悄悄跟在后面,亲眼看着姜宁上了客车。 客车准时启动向北,她松了口气,原路折返。 站在自己的陪嫁小楼前,常金兰拽了拽簇新的锁头,蹙了蹙眉,这是她的房产,如今却被挡在外头。 槛窗没关,老柜子能撬开,她与设计图的距离,就是眼前这堵高大的围墙而已。 可惜她翻不过去不说,就算能翻也不敢直接翻,毕竟这后巷子时不时有人走过,而附近邻居都知道她把房子租出去了。 但这天赐良机,错过就不会再有了,放弃是不可能的。 常金兰面上阴晴不定,想了好半响,脚下一转,往后面一户人家走去。 “咦?金兰,这是咋啦,咋不回家呢?不用做饭吗?”后屋邻居葛大娘开的门。 “大娘,我把钥匙落里头了。” 常金兰指了指前头屋子,“我婆婆领着孩子吃席去了,家里没人开门。” “也不知落在屋里头还是院子,大娘,我想和你借个梯子。” 她一脸不好意思,“要是落在屋里就没办法了,门锁着呢,不过要是能在院子找到,那我就不用干等着了。” 常金兰愁眉苦脸,“孝明昨天说了,今晚要晚点下班。” “你这孩子咋就粗心大意了呢!” 葛大娘是看着常金兰长大的,借个梯子当然没问题,唠叨几句就去搬梯子。 她家两把木梯,都拿出来和常金兰一起抬过去,大娘很热心肠,和常金兰一起爬上去,将其中一把提起来,放进院子里面架着。 “好在我家两把梯子,不然你跳下去就上不来了。” 葛大娘叨叨几句,居高临下看了院子一眼,门窗紧锁,“唉,你也就在院子找找,落屋里就没办法了。” “不行我就等孝明回家呗。” 常金兰弯下腰翻厕所旁边的草丛,这春雨一浇,杂草争先恐后长,又没人得空拔除,密密麻麻估计一时半会找不过来。 “大娘,你先回家做饭吧,等会我再把梯子还你。” “哎,那好。” 葛大娘到底吃了几十年大米,她过来不单单是帮忙扶梯子的,毕竟这两栋房子常金兰已经租出去了,就算是房东也不能随意进去。 她不想好心办坏事。 现在亲眼看过门窗都关着锁着的,证明常金兰所言非虚,她仅有的一丝警惕也去了,挥挥手,“好,那我先回去。” 葛大娘锅里还炖着菜,匆匆下了墙头回家了。 常金兰立即直起腰,匆匆往刚才她负责关的槛窗行去。 这槛窗做工很好,严丝合缝,不过到底是没反锁的,略略一撬就开了,她立即手脚并用翻进去。 按记忆找到老木柜侧边那块松动的木板,撬了撬取了出来,常金兰一边探手取出那叠设计稿,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叠空白稿纸,和一枝铅笔。 这是她路上买的,她没打算把原稿偷出去,毕竟这样姜宁肯定会知道,万一查出来就麻烦了。 葛大娘借梯子这事儿,两边不通气就没事,一旦找上门问,立马就见端倪。 常金兰打算把设计稿照样描下来,就算潦草点也没关系,回家细细琢磨就好。毕竟她是裁缝出身,哪怕画得不好,自己也能看懂的。 想法是不错的,但很快就出了岔子。 “咦?这咋回事?!” 常金兰草草描了六张 ,第七张一翻开,她瞠目结舌,“咋回事?咋是空白的呢?” 她连忙翻了翻后面,无一例外白纸一张,登时失望透顶,“咋就只画了这几张呢?” 常金兰倒没有怀疑自己落入陷阱,因为姜宁今早半句没提过这叠子全部画完了。 只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而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