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灵昭备一份。” 翊坤宫里,灵昭正给家人写信,告诉他们节礼已经送到慈宁宫,但这样的事派人大大方方传句话就好,其实她该写的,是手边那几封信的回函。 父亲问她皇帝最近在宫里和世家子弟们摔跤玩耍,是真胡闹,还是另有所图,这事儿已经前后催了三遍,灵昭一直未给予回复。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她几乎没有机会接近皇帝,太皇太后不允许妃嫔靠近书房或是前朝,但赫舍里舒舒就不一样,这紫禁城,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踏足的。 灵昭心里既觉得委屈,又不肯低声下气地去求来什么恩典。 “阿玛他们在宫里有眼线,为什么还总事事都要问我。”灵昭放下笔,对站在一边的冬云说,“何必为难我,何必叫我背叛皇上,就因为这样,我总不敢正眼直视他,每每遇见皇上,就心虚得很。” 冬云怯然道:“老爷们一定是对眼线也心存怀疑,一件事倘若您说的也一样,他们才能真正信了,再如何精明能干的眼线,也抵不过自家女儿可信呀。” 灵昭摇头:“只怕是反一反。” 冬云不懂,问:“反一反?” 灵昭苦笑道:“他们是在监视我,是否忠诚于家族,同一件事,他们一定更相信安插在内宫的眼线。” 冬云嗫嚅:“小姐何必这样悲观。” 灵昭却心若明镜:“阿玛就是吃定了,离不开那个家。” 冬云劝道:“您别这么说。” “怪我自己不争气,不缺胳膊不缺腿,额娘给我生了张好看的脸蛋,可我就是没法儿讨人喜欢。”灵昭含泪道,“人家脑袋上顶那么长一条疤,都比我强……” 这事儿没得解,冬云明白,除非有一天皇上对小姐宠爱有加,不然小姐永远只会把自己埋在自卑的阴影里,任何事都能成为她自卑的来源。 而她越自卑,就越好强,花儿似的年纪,连翊坤宫的宫人都害怕她。 转眼便是中秋佳节,范文程故世虽令人悲伤,到底不是皇家人,即便玉儿有心为自己的老朋友和先生致哀悼念,还是要端着爱新觉罗家的体面,早早就下了懿旨,请王公大臣们于中秋夜进宫享宴。 不巧的是,今次遏必隆感染风寒,虽不是要命的症候,但动不动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到了御前失仪,不论如何也不能进宫了。 灵昭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只收到嫡母给她的信,说:“老爷要交代的事,都在信上了,今日娘娘若是得闲,就把信回了吧,我好直接带回去。” 灵昭接过信,却是心头一紧,抬眸问嫡母:“额娘,家里一直都是用这信封吗?” 遏必隆夫人愣了愣:“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灵昭担心嫡母回家乱说,横生枝节,便敷衍:“我瞧着纸质极好,家里若是有的多,拿些我来,太皇太后时常与二位长公主通信,这样好的信封才经得住路上颠簸。” 遏必隆夫人果然信了,答应道:“这样简单的事,你早说啊,太皇太后要什么,咱们还能不尽心去办?” 如此,中秋节过后第二天,灵昭就收到家里送来的一沓空信封,知是要送给太皇太后用的,还拿上好的楠木盒子装了,锦缎裹了,弄得体体面面。 灵昭看着一匣子信封发呆,再从上了锁的柜子里抽出一摞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家书,两边完全不同的信封,难道这么巧,从昨天开始,家里突然换信封用了吗? 回忆起来,灵昭不止一次发现信纸的折痕有重叠,像是被展开过,又再叠起来,彼时没有多想,可如今串起来,灵昭明白,是有人监控了她的和家里的书信往来,阿玛的信也好,她的信也好,都要再经过一道手才能传递。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屋子里的宫女,再看看站在窗外的太监,他们之中,又或是这翊坤宫墙外,有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 太皇太后,还是皇帝?不论是谁,灵昭都心灰意冷。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族人的家信销毁,冬云跑了趟内务府领月例归来,就闻见烟火气息,闯进小姐的寝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