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和元曦的陪同下,进门时,玉儿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儿子到了。 真来了,她的心也软了,怎么可能把人撵出去,是她生的儿子,没教好,本就是她自己的过错。 福临说了一车问候的话,待发现身后一干人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俩,他便跪下道:“额娘,是儿子错了。” “你……”玉儿本有一肚子的话冲儿子说,不知为什么,见了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道了声,“地上凉,起来吧。” 福临坚持道:“额娘若不饶恕儿臣,儿臣不敢起来。” 玉儿叹息:“你我分居两处,数月不曾相见,没有争吵没有矛盾,我实在不知道,要饶恕你什么。” 福临低着头说:“额娘是明白的,为了儿臣大赦天下之事,您一定觉得儿臣鲁莽欠考虑,所以才气病了。” “那么,皇上是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玉儿苦笑,“我想,应该是皇上太忙了,对不对。” 福临叩首道:“额娘……儿臣错了。” 玉儿道:“我从头到尾,一个错字都不曾说过,你何必自责?又何必强加于我。或者,真正觉得错了的人,是皇上自己?” 福临抬起头,彷徨地看着母亲:“朝廷上下都知道,四阿哥落地大半个月了,您不曾关心过一句。” “实在对不住,我病着,没能顾得上你和皇贵妃。” “额娘!”福临激动起来,“您骂我打我都好,额娘,我们母子能不能把话敞开说,您何必总是挖苦自己的儿子。” 玉儿冷然问:“那你要听什么,你要我骂你什么?” 福临颤颤地避开了母亲的目光,跪坐在地上:“我勤于朝政,不舍昼夜,自问无愧于天地社稷。我只是,偶尔做几件自己喜欢的事,做几件能让自己高兴的事,额娘,不可以吗?” 玉儿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福临站起来,双手紧握拳头:“朕宠爱元曦的时候,不是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到了葭音就不成呢?您是不喜欢她,所以一切和她相关的事,您都容不下是不是?” 玉儿闭上了眼睛,只恨不能将耳朵也堵住。 福临道:“还是因为,这曾是阿玛做过的事,所以儿子不能做?” 玉儿睁开眼,平静地说:“福临,你跪安吧,我想歇着了。” 福临摇头:“额娘,我是来赔不是的,我是来向您请罪请求您宽恕的,为什么,又变成这样子。” 玉儿道:“皇上于朝政对得起天地社稷,但大清眼下的国力,你已经满足了吗?皇上不愿见我,因为一见面,我耳提面命的永远是希望皇上勤于朝政。这是为什么,除了希望你治下的国家更强大,希望你能名留青史,还能有别的缘故吗?” “可是葭音她……” “你不要往皇贵妃身上扯,就算是皇后,是元曦,是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我也绝不容。”玉儿厉声道,“大臣们在听旨的时候,心里都在笑话你呢,这时候我该怎么做,我只能让他们明白,我这个皇太后好歹还是冷静的清醒的,没到了母子俩都是糊涂蛋的地步。你以为我在针对你心爱的女人吗,我是在告诫你的大臣,让他们有所忌惮,我在替你收拾烂摊子。” “咳咳咳……”玉儿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 福临大惊,端茶送到母亲身边,为她拍背理顺气息,玉儿喝了一口水,可停不下咳嗽,全都吐了出来。 “额娘,我错了,额娘。”福临吓得不知所措,含泪道,“您不要有事,额娘,求您快好起来,求求您……” 玉儿大口地喘息着,精疲力竭地靠在床头,缓缓睁开眼,又咳嗽了几声。 “福临,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小时候你不爱哭,怎么越大了,越爱掉眼泪?”玉儿喘着气,吃力地说,“这病,在额娘身上,总好过在你身上,若能换得你一生平安顺遂,额娘死也甘愿。” 福临连连摇头,哭着说:“我不要您死,不要这么说……”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