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往桌上略扫了一眼,不禁皱眉。 苏麻喇在他身旁轻声道:“皇上也记得,这都是皇后娘娘爱吃的。” 他们新婚不足一年,福临就能记得皇后爱吃什么,这是玉儿料想到,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毕竟她一直相信,福临喜欢孟古青。 据说皇帝到现在还经常叫错几位贵人的姓氏,虽说把他们带去西苑,真正得临幸的没几个人,正如巴尔娅对元曦说的,她们只是过去侍奉茶水。 饭吃了一半,母子俩几乎都没说话,玉儿见边上那几盘菜几乎没人动,便吩咐苏麻喇:“既然是皇后爱吃的,给她送去吧。” 随着菜肴被端走,苏麻喇朝吴良辅使眼色,他们将其他宫人也一并带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俩,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 “倘若,你想废后,额娘是赞同的,只不过大臣那边,科尔沁那边,我们都要费点心思。”玉儿放下筷子,淡漠地看着福临,“皇上意下如何?” 福临大惊,忙站了起来:“额娘,没那么严重,怎么、怎么就到了废后的地步?” 玉儿平静地望着他:“只是这么一说,这也是我心里做好的最坏的打算。福临,是额娘对不起你,我没能好好教导孟古青,可我每次看见她,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在我看来,她的嚣张跋扈已经不单单是脾气大个性强,是她心眼儿不好,当然这也是我的主观臆断,我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公平。” “额娘,废后那么大的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福临跪下了,恳求道,“额娘,您再给孟古青一次机会,儿臣会好好对她说,儿臣会让她好好做皇后。” 玉儿道:“额娘信你,起来吧,你也吃得差不多了,让他们停一停,你带着那些菜去看看孟古青,她这些日子都吃不好,也算是惩罚了。既然皇上心里愿意原谅她,就别再关着她,你把人撂下一个月不闻不问,这件事,是福临你不好。” 福临起身,却是懵了好一阵,才道:“额娘,明天、明天可好,今天儿臣还不想见她。” “这是你们夫妻的事,你自己决定。”玉儿没有强求,但又想起一件事来,解释道,“你早晨在坤宁宫看见佟佳氏在那里,不是她多事,是我派她去请皇后,就是没想到什么都赶巧了。” “是,儿臣冤枉了她。”福临的咽喉滚动了一下,“儿臣会让吴良辅,送些赏赐过去。” 玉儿欲言又止,想说的话还是作罢了,这是福临的事,他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他若不喜欢佟元曦,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 此刻景仁宫里,也是传午膳的时辰,今日御膳房得了苏麻喇的特别关照,比平日里多给佟贵人送了两道菜。 元曦却也没发现,只管闷头吃饭。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是觉得不能不吃饭,如今在这紫禁城里,仿佛只有每天把饭菜都吃了,才证明着她的存在。 “小姐,后来皇后娘娘,她对您说了什么?”今早的事,石榴也看在眼里,皇帝拂袖而去后,她家小姐就跟木桩子似的定在了那里。 后来皇后出来了,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尖锐地大笑着返回屋里去,而小姐就一步步走出来,带着她回慈宁宫复命。 但她们没再见到太后,只在宫门外请人传句话,就离开了。 “没说什么。”元曦道,“从明天起,我不再去慈宁宫修剪花草了,反正也弄完了,就等着春暖花开。” 她走到门前,站在宫檐下,看着屋顶融化的雪水,滴成的冰棱子,那么尖锐那么刺目,像寒森森的獠牙。 “小姐,门口风大,今天怪冷的。”石榴上前来劝,“进屋吧。” “你给我拿一把花锄来。”元曦说。 “是……”石榴不明白,但照着去做了。 这宫里什么都精致,听说佟贵人要为皇太后修剪花圃,内务府送来了很精致小巧的锄头,元曦一直用着很趁手。 她慢条斯理地在花坛里挖了一个坑,从怀里摸出温暖的玉扳指,又看了几眼,轻轻一叹后,把他埋进了土里。 “佟贵人,您在忙着呢?”忽然从门口传来苏麻喇的声音,正在将泥土踩实的元曦,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