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一次可以走在这条路上,也将是未来后妃之中唯一一人,有此殊荣。 繁复冗长的礼仪,折腾了福临整整一天,待到吉时,要与皇后行合卺之礼,福临站在坤宁宫外徘徊了几圈,迟迟不进门。 前来侍婚的岳乐家的福晋,端着子孙饽饽在一旁,悄悄上前道:“皇上,吉时到了,别叫皇后娘娘久等。” “皇嫂,朕心里有些乱。”福临握着拳头道,“忙了这么久,真到了这一天,朕仔细回想,竟然连皇后的模样都不能清楚地记起来,只记得她长得挺好看。” 岳乐福晋笑道:“都是这样,王爷娶奴才的时候,可是连面儿都没见过呢。皇上恕奴才无礼,您别太担心,第一夜未必非要结合,一切全凭皇上的心意,这是王爷他交代奴才对您说的。” 福临与岳乐一家十分亲近,岳乐年长他许多,就连福临的男女之事启蒙亦是岳乐所教,岳乐的福晋温柔大方,在皇太后跟前都吃得开,这话自然就说得。 听皇嫂这样讲,福临定了几分心,昂首阔步地进门来。 伴随着一声声吉祥如意的祝福,红盖头掀起,福临看见了他的新娘。 孟古青很美,眉如画,唇如樱,肌肤像冬日的白雪,眼眸媚而不妖,她与巴尔娅一样的年纪,都比福临年长一岁,可巴尔娅如今瞧着依旧像怯生生的小姑娘,但那样稚嫩胆怯的气息,在孟古青的脸上看不见。 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抬起,新娘望着她的新郎,傲然一笑:“皇上看魔怔了,我长得很奇怪吗?” “朕只是觉得陌生而已,明明曾经见过你几回,却想不起来你的样子。”福临说着,转身坐在了皇后身边,之后紧跟着又是一整套繁琐的礼仪,叫福临好不耐烦。 孟古青倒是耐着性子,因为她知道,只有帝后大婚才有这样的待遇,熬过这枯燥的一天,她从此就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待侍婚的福晋、礼官、嬷嬷、宫女、太监一批一批人退下,坤宁宫终于亲近了。 “皇上,咱们睡吧,你累吗,我可累坏了。”孟古青说着,伸手解开了他们被系在一起的礼服下摆,起身舒展筋骨,将发冠摘下撂在桌上,撑着腰扭动脖子,自言自语着,“我的天,这发冠比我在科尔沁试戴的时候还要沉了,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福临看着孟古青,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瞧瞧,将摆在角落的西洋钟端详了半天,扭头问他:“皇上,这就是西洋人的时辰钟?” “嗯,你没见过?”福临问。 “那……当然见过啦。”孟古青撑着面子说,“科尔沁什么都有。” 福临笑了,孟古青觉得自己被轻视,跑到福临面前来问:“皇上不信吗?” “那你刚才还问朕做什么?”福临说,“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天底下朕没有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科尔沁也有,只不过好东西太多,我看得都忘了。”孟古青这几句话,倒是显出几分孩子气,但也是此刻,她又一次能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的丈夫。 “皇上,你会骑马吗?”孟古青问。 福临皱眉,这才是对帝王的轻视和不敬,大清马上得天下,身为帝王,怎么能不会骑马?他不悦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你的皮肤这么白,一定很少出门,既然不出门,又怎么会骑马?”孟古青道,“我们科尔沁的男人,都有黝黑的肌肤,在阳光下会发亮,特别的精神。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粗壮的腰肢和厚实的胸膛,皇上,你太瘦了。” 福临的咽喉滚动了一下,冷冷地说:“过几日,朕带你去骑马,让你看看朕会不会骑马。时辰不早了,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祭告天地,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朗声喊了内侍进来,由着他们为自己宽衣,跟进来的宫女们,也小心翼翼地为皇后脱下了衣裳,但福临没有等她,自己就先躺下了。 不久后,穿着寝衣的孟古青孤零零地站在床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皇帝,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裳,知道今晚不会做男女之事,心里虽然不服气,还是躺下了。 一整日的喧嚣过去,静谧的夜,莫名地叫人心里空落落,西洋种滴答滴答的声响,一声声钻入孟古青的心,让睡不着的她无比烦躁,而身边的皇帝已经微微打鼾,完全不在乎她。 不知是什么时辰,寝殿里突然传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