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看病,过些日子,伯母亲自来看看她。你回去告诉额娘,叫她什么也别想,安心养病。” 东莪谢恩,家里的事也不敢说太多,不久后便因要回家照顾母亲,告辞离开了。 哲哲蹙眉道:“齐齐格这必定是心里有事了,看来多铎逼宫的事,的确和她有关系。” 玉儿不在京城的一个月里,宫里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姑姑提到,多铎逼宫前,曾在摄政王府与齐齐格发生冲突。 但哲哲也是听人传说,并非手下亲信得到的最准确的消息,信或不信,全看她们如何选择。 不论如何,大玉儿不信齐齐格能怂恿多铎逼宫杀福临,既然传言都说是冲突,那必然该是劝着多铎才是,很有可能,齐齐格是在知道多铎要做什么的前提下,选择了缄默。 但这样一来,完完全全是齐齐格该有的作风,玉儿一点不奇怪。 就连多尔衮都说了,他们早就互相把刀架在了彼此的脖子上,就看谁先狠心刺下去。 而那一天,齐齐格窝在她怀里,问她们俩谁能活得长,大玉儿不知道齐齐格究竟怎么想的,可她早就想好了。 多尔衮若死,齐齐格必须死。 “玉儿?”哲哲见大玉儿出神,问她,“想什么呢?” 玉儿回过神,摇头:“没什么,姑姑,您接着说。” 哲哲轻咳一声:“我倒一直很想问问你,往返科尔沁的路上,你和多尔衮,有没有……” 大玉儿从容淡漠地回答:“姑姑,我一早说过,我和多尔衮的事,您不必费心。” 哲哲瞪她一眼:“由着你吧。” 她起身来,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但才走了几步,忽然身子往下一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玉儿没来得及搀扶,一道跪在了地上,她抱着姑姑的身体问:“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哲哲扶着脑袋,苦笑:“没事,起猛了头晕。” “宣太医,让太医来瞧瞧。”玉儿担心不已,转身就喊人,阿黛进门见这光景,吓得不轻,一起将哲哲搀扶到床上躺下,可哲哲却阻拦了阿黛去宣太医。 “弄得人心惶惶做什么,太医不是每天都来吗?”哲哲道,“明日仔细问几句就是了,外头若知道我病了,他们且偷着乐呢。” “何必在乎他们,姑姑的身体要紧。”玉儿道,“您别逞强。” 哲哲笑道:“玉儿,姑姑上年纪了,有病有疼痛再寻常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明白。” 可大玉儿却怔怔地看着她,露出仿佛二十多年前的目光,那样彷徨无助,渴望着姑母的庇护:“姑姑,难道您也要丢下我?” 哲哲看着她,心软下来:“又说傻话,我好着呢,玉儿别胡思乱想,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别以为现在我管不了你。” 可是玉儿哭了,失去阿哲后,她变得异常脆弱,至少在亲情之上,无法再承受生离死别。 哲哲搂过侄女,无奈地摸着她的脑袋,对阿黛说:“看看你家太后,在外头多了不起,那威风凛凛的。一转身,还是从前一样,长不大啊……” 在玉儿的坚持下,还是宣太医来瞧,一直以来哲哲肝气就不畅,又兼曾高龄怀孕,孕后诸事烦心不能好好地休养,多少病根都在年轻时积累下,先帝去世时她也重病一场,到如今,都显出来了。 生老病死,是天命,纵然玉儿不愿面对,她也抗不过命。 数日后,在太医和玉儿的照顾下,哲哲的气色好些了,时下春暖花开,她不愿在屋子里闷着,这一日精神好,便带着玉儿和几个孩子到园子里逛逛。 淑太妃和庶福晋们都跟来伺候,玉儿见姑姑有兴致,自己就退下了。 “您别担心了,母后皇太后这几日见好了,太医也说了是老毛病。”苏麻喇宽慰玉儿,“您自己也要保重。” 玉儿伸手摘下一朵花,凑在鼻尖闻了闻,听见那边传来的笑声,颜扎氏还是那么咋咋呼呼,但热闹也好,怎么都比冷清来得强。 “我要尽早做打算,不论是为了姑姑,还是为了福临。”大玉儿手中稍稍用劲,便将柔弱的花朵捏得粉碎,指间一松,花瓣洒落一地,她带着苏麻喇往另一处走去。 齐齐格刚好带着东莪跟随领路的宫人来到这里,她病“好了”,要来谢恩,也要来问候姑姑,进园子的一瞬,恰巧见玉儿走开。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