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玉儿一往情深,也乐意与她商讨国事,可多铎是他的手足兄弟,骨血相连,多铎亦是为了大清豁出性命拼搏的。 多尔衮不希望有一天,要他在弟弟和玉儿之间做出选择,他不可能将多铎从朝廷上赶出去,但他可以让玉儿远离朝政。他只要好好辅佐福临,好好守护他们母子,并不需要他们来为国家大事操心。 他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心里渐渐有了主意,转身走进殿门。 数日后,阿图归宁礼毕,赶着大雪封道前,科尔沁的人都要回去了。吴克善带着家眷虽然在京中逗留了许久,但大玉儿几乎没见过他,兄妹间的恩恩怨怨,旁人也不好多嘴,至少连雅图都是不在乎的。 两个女儿都要走了,比起当年的依依不舍,如今更多的是对她们未来人生的祝福,这紫禁城虽大,终究是个牢笼,她们去了草原,天宽地阔。 在盛京时,她可以亲自将女儿送到宫门外,可在这里,她只能站在永寿宫的门前看着女儿们远去。 苏麻喇代替她前去相送,一直把格格们送出神武门,依依惜别后,返回内宫,见大玉儿坐在明窗下出神,她宽慰道:“格格们都长大了,她们好着呢。” 玉儿颔首:“我缓一缓就好了,再大也是我的孩子,怎么舍得。” 苏麻喇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玉儿道:“格格,听说鳌拜大人被睿王爷调走了,去了步军统领衙门。” “升迁了,还是降职了?”玉儿蹙眉道,“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往后鳌拜不再管内宫关防了吗?” “像是就前几天的事儿,怕是事出突然,鳌大人都没来得及向您告辞。”苏麻喇道,“奴婢刚才在神武门下问了一句,才知道是真的调走了。” “福临怎么不对我说。”玉儿含怒道,“他们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的人调走了。” “这事儿皇上怎么能做主,怕是还不知道呢。”苏麻喇道。 玉儿更是生气:“他就不该不知道。” 是日傍晚,皇帝到内宫向太后请安,却遭额娘一顿责备,质问他为何不知道宫内的事,福临呆若木鸡地看着母亲,哲哲在一旁劝:“他才多大,每天那么多的事,他怎么……” 玉儿却严肃地叮嘱儿子:“现在你可以不懂那些事,但你必须知道所有的事,不懂的,就问你的十四叔,问你的大臣,问了自然就明白了。你是索性仗着自己不懂,连问也不问,什么都不关心了是吗?” 福临咬着唇,心虚地低下头,额娘果然是了解他的。小孩子都是聪明的,这皇帝做了一阵子后,他渐渐也摸出些门道了,能偷懒的事,就故意不闻不问,反正那些大臣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自己也乐得轻松。 “可是……我有好好念书……”福临极力为自己辩驳。 “去门外站一个时辰,好好清醒清醒。”大玉儿毫不留情,呵命儿子,“去!” 福临眼中含着泪,向哲哲求情,可哲哲才站起来,玉儿就挡在了她的身前,目光冰冷地看着福临:“皇上不去,我去,皇上不愿反省,我来替您反省。” “额娘,我错了。”福临连忙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出门,孤零零地站在屋檐底下。 阿黛跟出去,将启祥宫里的宫人都屏退,捧了风衣给小皇帝裹上,又命人将炭炉搬来给孩子取暖。 哲哲在殿中担心地说:“天这么冷,玉儿,你是不是太狠了,这件事错在皇上吗,他能有什么法子?” 玉儿道:“北京的冬天,比起盛京来,实在暖和极了,这日子安逸,他也开始犯糊涂了。姑姑,福临学会偷懒,您是没察觉到,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心疼。” 皇帝在启祥宫罚站的事,自然是会传到多尔衮的耳朵里,彼时他难得回家早,和齐齐格东莪一道用晚膳,东莪小声嘀咕:“原来福临做了皇上,还要罚站?” “东莪?”齐齐格冷声道,“你也想去罚站吗?” 东莪忙捂着嘴,离座往多尔衮怀里躲,小声道:“额娘,我错了,我不该喊皇上的名字。” 多尔衮指了指桌上的菜,吩咐女儿:“把这两碗菜,送去给姨娘们。” 东莪怕母亲发脾气,立刻捧起菜碗就往外跑,多尔衮嗔道:“慢些,菜扣了不要紧,你别摔了。” “你就宠着吧。”齐齐格埋怨,“这个毛病不改,我不会饶过她的。” “在家里别那么紧张。”多尔衮说,“你和太后一个脾气,教孩子都这么狠这么急。” 齐齐格抬眼看他,为丈夫夹了菜:“我和玉儿十几二十年的姐妹,自然是意气相投才合得来,为人做事的风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