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笑啊闹啊,越发显得屋子里死气沉沉。 海兰珠伸手要收拾杯盏果皮,哲哲道:“这些事宫女会做,不必你动手。” “是。” “往后慢慢改一些习惯,把汉字也学起来。”哲哲说,“跟在他身边,早晚是用得着的。” 海兰珠问:“姑姑,我几时能对玉儿说?” 哲哲道:“等我见过大汗,会给你一个答复。叫我说,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见不堪的话语,不如我们自己好好对她说,事实总要面对,我们不能躲着,她也避不开。” 海兰珠点头:“我听姑姑的。” 哲哲拉过她的手道:“既然听我的,就不要委屈自己,不要觉得在玉儿面前抬不起头,如果你爱上那个男人,是这样辛苦而卑微,你辜负了他,也辜负了你自己。” “可是玉儿……” “她会明白过来的。”哲哲说,“事已至此,若还为她着想,你该知道,她宁愿哭着看你笑,也不愿看见你哭,若见你哭,她一辈子也不会再笑了。” 海兰珠的心剧痛:“姑姑,我也是一样的,我不想玉儿哭。” 哲哲苦笑:“可走到这一步,你还有得选吗?” 门外头,齐齐格将毽子踢得老高老高,窜到房顶上去,几个小丫头乐疯了,吆喝着宫人们架梯子去取。 她们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围着,齐齐格和大玉儿吃力地坐在石墩上,大冷天的拿手当扇子,齐齐格喘气说:“你就这么天天陪着玩?” 大玉儿笑:“还能玩几年,我不累,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 话一出口,忙觉得对不起齐齐格,愧疚地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齐齐格嗔道:“我可没多想,多想的是你吧,急着赔不是,不就是已经在心里这么想我了?” 大玉儿纠结着眉头:“你的脑筋怎么总能转得这么快,和你说话,一不小心就差开十条街。” 齐齐格笑道:“那你跑着来追我啊。”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都是一怔,齐齐格担心大玉儿问她昨晚的事,可难道不奇怪吗?方才两个当事人都在,海兰珠不提,齐齐格也不提,好像昨晚的事,有多见不得人,又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想……”大玉儿开口,话还没说出来,雅图拿着毽子跑来,拉着齐齐格说,“婶婶,我们再来再来。” 齐齐格被孩子们拽走,目光却胶着在大玉儿的脸上,齐齐格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她想叫堂妹想开些,别闹得最后断了和大汗的情分,也损了姐妹亲情,可是…… 大玉儿看着她被孩子们团团包围,而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她该怎么办,难道在以后的人生里,全都这样孤零零地存在于这座皇宫里?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好好地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是日傍晚,皇太极依旧忙碌,不预备过来用晚膳,哲哲便带着玉儿和海兰珠一道吃。 孩子们嫌今晚的菜不好吃,闹着要吃海兰珠那日做的包子,问了膳房有现成的面团,海兰珠便带着几个小姑娘一道去。 孩子们撒欢往前跑,转眼就没影了,海兰珠这才刚走过凤凰楼,一抬头,皇太极正过了十王亭的门。 两处相望,海兰珠微微欠身后,要去追孩子们,可身后的人问她:“去哪里?” 海兰珠再次站定,低着头说:“孩子们想吃包子,我这就去做。” 皇太极缓缓走近,道:“这么晚了,来得及吗?” 海兰珠点头:“膳房里有现成的面团,我也不过是调个馅儿,人手多很快就能蒸上。” 皇太极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