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才知道这位二皇子竟然是精通算学的天才,根本不是东篱先生跟师傅那点儿算学知识能比肩的,只不过一直掩藏在皇子的光环背后,让人忽略了这个算学天才罢了。 自己比他强就强在是个未来人,说起来,已经解开的十道算题里,大半都是慕容鸿解出来的,自己提供的不过是一些他不知道公式跟定理。 在这样一个天才面前,碧青倍受打击,她真想提议把自己知道的公式定理都告诉他,以换得自由,她想儿子了。 她儿子刚满月没多久,还吃奶呢,看不见自己,不知道都哭成什么样儿了,当然,这是她的想法,就之前的状况来看,儿子没她也能过的好好,自己不能喂奶,还有奶妈子呢。 生老二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补过了,奶水总不大好,小家伙吃不饱,自然要哭闹,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个奶妈子,接替着自己喂奶。 奶妈子的奶水比自己好的多,可碧青仍然坚持自己也喂,哪怕不多,也得让儿子吃几口亲娘的奶,以后免得把奶娘当成亲娘,可现在不可能了。 碧青叹了口气,船走的不快,却越来越暖,刚上船的那天,两岸还有些萧索,如今却已是一片绿意盎然,令碧青有种季节颠倒的感觉。 她是个路痴,现代的时候去外头旅游必备的就是手机导航,一旦手机没电,就会迷路,更何况,这里是古代,不过随着沿途景致的变换,碧青估计快到南边了吧。 如今是腊月,北边已经冰天雪地,而这里的河畔,仍有绿油油的垂柳,映着后头的黛瓦白墙,甚有江南之风,大概也只有江南才会在腊月还有这样的景致。 不过,到底是冬天,垂柳的颜色并非春夏嫩嫩的翠绿,而是有些深暗的绿,拂面而来的河风,冷飕飕湿漉漉的直往人的骨头缝儿里头钻,碧青甚至觉得这种冷,比冀州的冰天雪地还难受。 仆妇拿了个斗篷披在她身上,伸出手比划了比划,碧青知道她是提醒自己该吃药了,这艘船不大,却相当稳,除了掌舵的船老大跟慕容鸿,还有两个仆妇,船老大跟仆妇都是哑巴,两边还有数条随行的小船,小船上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汉子。 碧青觉得,他们该是慕容鸿的侍卫,之所以说武功高强,是因为碧青亲眼看见他们从小船上直接跳过来,身轻如燕。 碧青接触过慕容湛跟前的侍卫,这些人的气场跟自己见过的一模一样儿,或许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人既然跟着慕容鸿南下,皇上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他们保护效忠的只有慕容鸿,一个,从他们毫无情绪的目光里,碧青都不觉得他们是活人。 记得大郎跟自己说过,皇族历来就有蒙养死士的传统,这些死士效忠的不是皇上,而是主子,即便崔九的九王府,都有几个不被外人所知的死士,更何况,被赫连一族寄予厚望的慕容鸿了。 碧青进了船舱,就见小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药,闻到这股子味儿,都让她忍不住作呕,可碧青必须得喝,这是回奶的药。 说起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自己的奶水都不够儿子吃的,这出来倒多了起来,本来碧青还想着几天不喂,自己就回去了,后来发现奶水越发丰沛了起来,也开始胀痛。 三天前,船靠岸了一会儿,找了个郎中来,开了几幅回奶药,吃了两天,奶水差不多没了,估摸今天这碗药灌下去,奶水就彻底回去了。 碧青不想回也不行,即便想跑,短时间内也没戏,日夜都在船上,除非她会飞,不然,只有跳河一条道,再说,她一个单身妇女,人身地不熟的,就算跑,能往哪儿跑,倒不如跟着慕容鸿到了南境再说。 从已经解出的十道题所拼成的图来看,正是南境的山,具体是什么山,碧青不知道,这些是慕容鸿告诉自己的。 之前,碧青一直觉得慕容鸿是个外表亲和,实则阴险狡诈之人,可接触了十天之后,不得不说,他给自己一种曲高和寡的感觉,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而且,是个颇有生活情趣的男人。 即使处境如此艰难,也没显出半分急躁,总是那么悠然的,有时抚琴,有时品茗,有时会跟自己论史,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跟自己探讨算学。 慕容鸿是个很难让人去讨厌的人,即使自己是他的阶下囚也一样,跟这样的他在一起,碧青真不觉得多难过。 碧青有时会想起去当年去北胡跟慕容湛相处的那些日子,即使慕容湛格外照顾,自己仍然觉得跟慕容湛在一起无趣至极。 太子殿下是个无趣之极的人,作为大齐的百姓,有这样严于律己的储君,是幸运,而对东宫那些女人来说,摊上慕容湛这样的丈夫就是酷刑了。碧青又想起崔九,跟慕容湛跟慕容鸿又不一样,哥仨儿虽然是一个爹,性子却天差地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