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声提醒了一句。 “又不脏。”安澜小声地嘀咕一句,“冬天不洗澡怎么了。” 时清和难得地反驳不了,深深地看了一人一狗几眼,才无奈地轻叹一声,“果然很像。” 安澜:“……” 像什么像,她天天洗澡! 买了快一个小时万商才回来,本来就是吃饭的点,这会安澜真的是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怎么那么久?”安澜拍了拍蓝天的脑袋,示意它起来。 万商把饭菜都摆在桌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雨大,到处都是人。” “噢。”安澜洗了个手,看了一眼菜色,三菜一汤,还有一个菜是猪肝。 万商却毫无意识,替时清和盛了一碗饭之后就想要夹猪肝给他。安澜想也不想地阻止,“他不吃动物内脏。” 时清和比她挑食多了,香菜葱花不吃,动物内脏也从来不碰。 万商动作一顿,有些无语,“肝补身体,生病了还挑什么。” 安澜冷哼一声,“塑料兄弟情。”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连时清和的口味都不知道。 万商被怼得无话可说,他这人本身就浪,细节从来不注意。而且,平时吃饭也没点过这些。 把猪肝往自己那边挪了一点,万商似笑非笑地道,“以前你俩在一起就排挤我,怎么的,现在分都分了那么多年了,合着我还是不配拥有姓名?” 安澜这会没吭声了,目光不经意地朝着时清和那边看去。男人也正在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安澜的错觉,似乎瞥见了时清和眼底的笑意,连带着轮廓都温柔了几分。 “别欺负她。”安澜听到时清和说了这么一句,接近着,面前推过来一瓶酸奶,男人眉眼温和,“酸奶开胃。” 安澜微怔。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太过致命。 万商晚上还有事,饭都没吃饭就匆匆地离开了。 时间不到八点,夜色已经很深了。外面安安静静的,雨也停了。 安澜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机里播着的新闻,时不时用手逗逗身边的蓝天。 空调开久了有些闷,时清和把落地窗打开了一些。回过头便看见安澜乖巧地坐在地毯上,蓝天的脑袋就搭在她的腿上。 这一幕,时清和无数次幻想过。直到如今存在于他的面前时,还有些不真实感。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正好雨停了,冬日的雨总是说不准,也可能过一会又是倾盆大雨。 “好。”安澜麻溜地起身,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睡裤。 时清和也适时地道,“裤子应该还没干,先穿我的回去。” 安澜拉不下脸,鼻音嗡嗡地回了一句,“这是睡裤。” “嗯,我不嫌弃你。” 安澜:“……” 她也不想真的感冒,才这么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感冒又严重了一点。乖乖地拿了一个袋子把裤子装好,又穿上时清和的新袜子,这才出了门。 雨后的空气比之前清新了不少,可是也抵挡不住寒冷。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安澜耳尖都有些疼痛。 她默默地缩了缩脖子,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月光倒影在水坑上面,安澜便朝着暗处去走。 身侧的男人安安静静的,距离适合地护着她回家。沿路的灯光不算太亮,落在时清和的脸上,半明半暗,唯有轮廓被勾勒出来。 “手术的事情我听说了。”安澜里面穿着高领毛衣,半张脸都缩在里面,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那个,其实吧,这种事在医院里也很正常的。” 什么生死,什么离别。 安澜去到国外那会,就经常住在医院里面。看到过新生儿的诞生,也看到过离去。 人世无常,在天命之前,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 “嗯。” 时清和的声音很低,不带着什么情绪,却又偏偏让安澜听出了几分疲倦感。 安澜侧头瞧着他低垂的眉眼,轻声道,“而且你救了他的命,后面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是个残废的事实。 时清和还是很轻地“嗯”了一声,清浅的眸光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 安澜没法了,安慰时清和,她没什么经验。时清和的性子太冷,大多时候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而且安澜大概能够感同身受,难受的时候,任何的暗卫其实都无济于事。道理他们都懂,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去适应罢了。 头顶又滴落了几滴雨,时清和抬头看去,旁边的树梢摇晃着枝叶。手肘被细软的指尖很轻地戳了戳他偏头看去,身边的安澜冻得把羽绒帽都带上了,仅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一双眸子盛着星光。 “巧克力给你。”安澜把巧克力递到时清和面前,“开心一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