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沾床就睡,陆平山却始终没能入眠。 他内室里的烛火,亮了一整夜。 一整夜的未眠,对陆平山的影响,似乎远没有对他那些同龄人那么严重。 他都没有梳洗,直接就坐到了书房的案桌后头,亲自磨墨铺纸,提笔写信。 “宫卜兄敬启……” 一连写了几封书信之后,陆平山叫来小童,将这些书信交付出去。看着小童带着书信离开屋舍,他自己重又回到案桌边上坐下。 默然坐得半响之后,陆平山终于动了。 他从座椅上站起,起身来到他靠墙摆放的那一列列书架上。 他抬起手,伸向了那书架上他自己整理的资料册上。 陆平山其实是还想再看一看的。但他的手才伸到半途,忽然就定住了,目光瞥向了另一侧。 顿得一顿之后,他的手转了个方向。跟着他手转移方向的,还有他的身体。 陆平山捧起那薄薄的几页书纸,带着它回到了书桌边。 他在位置上坐下,看着那书页上的封面半响,慢慢地伸出手去,翻开那一页书页。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陆平山翻阅《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时候,正正是净涪佛身正式跨过妙定寺与妙理寺边界,进入妙理寺界域的时候。 净涪佛身跨过界线之后,却是先低头看了一眼他腰间垂挂着的那一枚属于妙定寺的弟子铭牌。 看过了这一眼,他便将那枚弟子铭牌解了下来,收回随身褡裢里。 他才刚刚忙活完,在他视线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位年轻的沙弥。 沙弥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先是看了他两眼,又问道:“可是净涪师兄?” 净涪佛身点头,也问:“师弟是?” 哪怕沙弥已经认出了净涪佛身的身份,也还是等到净涪佛身点头应了,才端端正正地合掌与他见礼,“妙理寺净原,见过净涪师兄。” 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完全不叫净涪佛身觉得意外。 两人见过礼后,净原沙弥完全不与净涪佛身多话,直接开口问他道:“净涪师兄,昔日我寺中师长与你的那份身份铭牌,可还带在身上?” 净涪佛身无二话,探手将当日妙理寺大和尚赠予他的身份铭牌捧了出来。 净原沙弥双手将那身份铭牌接了过去,仔细验看过之后,与净涪佛身点头道:“确实此物。” 随后,净原沙弥捧着那身份铭牌,向着妙理寺所在的方向深深拜了三拜,默声祝祷一番后,就有一道金色的佛光从他头顶冲出,没入被他高举过头顶的那枚身份铭牌中。 那原本空白的身份铭牌上刹那间金色佛光流转,给铭牌平添上一层璀璨的色彩。 不过很快地,那一片金色佛光就收敛了回去,只剩下铭牌边沿处隐隐显现的金色印痕。 净原沙弥仿佛知道身份铭牌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站直身,同时将手收回来。然则,他看过一眼那身份铭牌之后,便将铭牌双手捧向了净涪佛身。 “净涪师兄,请收下。” 净涪佛身正色向他拜了一拜,才双手将那铭牌接了过来。 净原沙弥亲眼看着净涪佛身将那枚属于他的身份铭牌挂到了腰间后,便就开始跟净涪佛身讲解这妙理寺地界上的规矩。 前文便已有言,于妙理寺众僧而言,佛经所载佛陀一言一行皆为无上妙理。他们恪守佛陀教诲之言,言行之间无有逾矩,无有暌违。以践行佛陀大愿,体悟佛陀慈悲心性为法门,积攒功德,清净心性,以求得到世尊灵光接引,登临极乐净土。 所以明白地说,妙理寺的僧人修的是律,恪守的戒律,绝无违背。 因而…… 净涪佛身沉默地听过净原沙弥流畅说道出来的一系列规条,直到净原沙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