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泽在识海世界里摇了摇头,但当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对上的却正是净涪的目光。 他正在看着他。 司空泽心里明白,他稳住了自己几乎下意识就要后退的身体,望向净涪,顿了一顿,问道:‘比丘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老朽?’ 虽然司空泽的背挺直了,脸色也不见旁的异样,但程沛却知道这会儿司空泽心里真没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不过司空泽是他师父,且他自己方才才在净涪面前失了进退,实在不好出言嘲讽司空泽,所以他也就闭紧了嘴边,安安静静地缩在一旁,看着面前事态的发展。 净涪本尊听得这话,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仔细打量了一回司空泽,才再度抬手,往司空泽那边送去了一道信息。 司空泽接过信息一看,却有些奇怪:‘皇甫成?’ 他想了想,没想明白,也就没折磨自己,直接问净涪本尊道:‘比丘,这事情,又跟那个皇甫成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忽然问我怎么看那个皇甫成的事情?皇甫成?他除了占了您的肉身,本身优点和缺点并全且近乎并列之外,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净涪本尊眯了眯眼,确定司空泽是真的没有看到后头他送出去的信息。 他眼角余光瞥过程沛,也看见他眼底的困惑。 净涪本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没回答司空泽,而是抬手,另给了司空泽一道信息。 司空泽看过,紧锁眉关想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又摇了摇头。 ‘我对天道的情况其实没有太多了解。’ ‘以往的时候,’他没隐瞒,直接就将天筹宗那边的情况跟净涪本尊和程沛说了开来,‘我,包括历代的天筹宗长老,我们推演天机的时候,其实都是采了天清气和地浊气,混着其他气息,放入阵法中推演其变化的,并不真的如何深入接触过天道。’ 景浩界世界和天道的情况都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了,他还将这些遮遮掩掩干什么?而且,即便他遮掩着没有透露,眼前这位比丘真就不会知道吗? 那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一点。 也能给道君和这位……省些工夫和戾气。 ‘不过偶尔的时候,’司空泽斟酌了一下,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偶尔有那么一次,我替道君推演天机的时候,似乎是有察觉到天道的气息垂顾,那一回的推演也就格外的……’ 说到这里,司空泽禁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净涪,闭上了嘴巴。 不用他说得太明白,净涪本尊也知道司空泽说的是哪一回了。 他还记得很清楚,那一回左天行的情况其实凶险,若不是道门及时派了人过来接应,左天行能将自己的一身修为丢在他手上。 但那次情况不单已经成了无可更改的既定事实,而且时间也已经过去久远了,净涪本尊也不至于为了那点事情再在这时候跟司空泽翻旧账。 他思考的是司空泽所说的话中代表的意思。 其实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说来说去,还得找左天行。 景浩界天道对左天行最为眷顾,且也最为纵容厚待,只要是他出手,景浩界天道总会松一松手。 就像那一次祭天一样。 但事实上,左天行也没有太多办法。 没错,景浩界天道最为眷顾他,他想要查探些什么,天道总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如果真有需要,景浩界天道还能给他开开后门。 可问题是,净涪本尊不知道若他真将他从皇甫成那里得到的消息传给左天行,左天行会不会也像司空泽和程沛一样,完全接收不到那点信息,或者是接收到了,但又因为那个童子的禁制,而无所识、无所记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