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壬大和尚自个儿在心底里笑了笑,停也未停地继续与净涪说道:“我想,我大概也就只有一句话要与你说……” 净涪脸色一整,合手而拜,恭敬垂耳聆听。 清壬大和尚见净涪这模样,心底笑意渐浓,面上却也端正了神色,他道:“日后行事,当眼明心净,不违心意。” 净涪当时就拧起了眉关,原本因作恭敬之态而低垂了下去的眼睑忽然就抬了起来,再度直直地迎上清壬大和尚的目光,眼带疑问和不解。 清壬大和尚看着净涪,面上笑意加深,只道:“身为你的师伯,我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能交代你了,惭愧惭愧……” 清壬大和尚口中说是惭愧,但面上还真没有多少愧色,更多的反而是高兴。 能不高兴么?作为师伯的他,也就这样一句话能拿来交代提醒净涪的了,而且这一句话饶是他不说,净涪自己也知道,也明白。 这就是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 净涪怔了片刻,然后脸色一整,再度合手而拜,恭敬领受教诲。 清壬大和尚受了这一礼,又叮嘱他道:“待会儿,你就往清见主持那边去一趟。他等了你很久了。” 净涪点头,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出了小法堂之后,净涪告别净怀、净古两人,独自一人转出了小道,一路往清见和尚的禅院走去。 净怀、净古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向那个与他们相背而行的背影。直到那个似乎对他们的视线无知无觉的人转过弯去,彻底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净怀、净古两人才收回了视线,对视一眼,无声转回身,继续前行。 净涪并不真的就没有注意到净怀、净古两人的目光,可他并不在意。净怀、净古两人哪怕再是心中不平,也就是心中不平而已,不会真的对他出手。 自来防小人不防君子。净怀、净古两人虽然也算不上君子,但要因为这种种而对他出手,也是做不到的。 净涪目视前方,一步步迈得平稳踏实。 这就是佛门的好处了。那么些条条规规的限制下来,真正有胆子又能够付诸行动的,还真没有几个。 不知是不是净涪挑选的时间不对,他才刚刚转出一个拐角,迎面就撞上了独自一人的恒真僧人。 恒真僧人一身衣袍整齐,臂间斜跨一个随身褡裢。看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准备外出的装扮。 他要离开了…… 可在离开之前,他的身侧只有他自己。 就如同当日他到达天静寺山门的时候,身边只有他自己一样。 净涪脚步一停,面上显出几分诧异,然后就合手点头,以礼拜见。 恒真僧人也未曾预料会在此时撞见净涪,他不由得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合手与净涪回礼。 净涪行得一礼后,又抬脚往前走。 恒真僧人却沉默地站在原地,定定望着净涪一步步走近,准备擦肩而过。 “净涪。” 恒真僧人直呼净涪法号,净涪心中挑了挑眉,也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望着恒真僧人。 恒真僧人面色还是平静,他迎着净涪望过来的视线,道:“净涪,我要离开天静寺了。” 净涪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恒真僧人忽然笑了一下,双手合十,垂落的眼睑遮去了他眼底的种种思绪。 “我希望……在红尘中遇见的那一个人,还会是你。” 说完,恒真僧人头也未抬,便迈步走过净涪,向着路的尽头走去。 净涪站在原地看了恒真僧人两眼,只是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仍旧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