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沙弥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惊诧,一时间表情都有几分微妙。但当着净涪和清沐禅师的面,他们也未曾多有表示,列队走出庄园。 他们一行八人在庄园门前站定,各自拿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枚竹令,在竹令的接引下,进入万竹城上空的那一座灵竹城里。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属于他们妙音寺的清净竹棚里足有八个蒲团分上下两行排列。 妙音寺诸位沙弥对视一眼,齐齐向着净涪合十一礼,道:“师弟先请。” 论辈分论年纪,确实是净元净磐等人为先,但若论及修为论及分量甚至是资历,这八位沙弥中却又以最为年幼的净涪为最。 净涪不曾将这先后次序放在眼里,但作为这妙音寺诸位弟子中地位超然的存在,他也确实有资格选定自己的座位,甚至是划下规矩。 到底这一次诸弟子的座次是以修为划分还是以辈分划分,端看净涪一人的决断。 净涪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先在第二行右端末尾的位置坐定。 净元净磐等人见状,心领神会,也都各自按着辈分落座,或闭目神游,或低声交谈,都在等待着竹海灵会的开始。 天剑宗那边,则仍旧以左天行为首,一众天剑宗弟子簇拥着他依次落座。但和妙音寺清净竹棚里的自在闲适相比,天剑宗的竹棚里又多了一分沉凝。诸位天剑宗弟子都在不自觉地观察着左天行的表情,待要出声询问岔开话题活跃气氛,但又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就那样僵硬而别扭地坐着。 左天行这会儿的心思全不在这里,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天剑宗弟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坐在天剑宗竹棚里最中央的那一个蒲团上,目光不时扫过佛光和魔气中间和两边都不太协调的那一个清净竹棚里。 那个清净竹棚应该划分到散修一脉,不属道、佛、魔三门统辖,独立而混乱。 杨姝和苏千媚就坐在那一个清净竹棚里。 左天行几乎分出了一半的心神去关注着那一个清净竹棚,唯恐苏千媚又要做些什么去撩拨杨姝,也担心杨姝被苏千媚所扰,不仅影响她的状态,甚至又在她心上刺上一刀。 毕竟这样的事情苏千媚也不是没有做过。 看着很有些坐立不安的左天行,天剑宗诸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灵敏些许的弟子心思一转,想到这些日子来万竹城里转来转去但想来应该是有几分真实的桃色新闻,胆子一壮,居然就在左天行眼皮子底下传起音来。 “……看左师兄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在担心那两个姑娘呢吧……” “你莫要瞎说!左师兄哪儿会是这般里外牵扯不清的人?我看应该是因为妙音寺的那个净涪沙弥!听说那个净涪沙弥这些年来修为突飞猛进的,比之左师兄也不逞多让。当年那个净涪沙弥就已经是左师兄的劲敌了,现如今怕是比之当年更甚……” “不信你自己看看吧!左师兄的视线哪儿是往妙音寺的那个清净竹棚那边去的……分明就是在担心那两个姑娘会不会闹起来嘛……” “你……你这……” 左天行确实是心神不属,可这些天剑宗弟子们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传音,就不啻于光明正大地在他耳边说话。 左天行心底确实有几分尴尬,但面上却不显。他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肃然静坐。 他这样的动作太明显,天剑宗那些暗地里传音不绝的弟子们心底一颤,各自对视一眼,也都齐齐收回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肃然静坐。 一时之间,天剑宗的这一处清净竹棚里安静得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左天行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再不敢如同刚才那样分神,而真的开始分析净涪的手段。 作为妙音寺的净涪,哪怕他通晓魔门各宗根底,精研各宗秘术绝技,在这擂台赛上他一样也使不出来。他真正能够动用的,也就只有佛门的那些手段。 佛门神通的话,又因为净涪他修的是闭口禅,真言咒之类也是用不了。那么就是各种大手印、掌法、指法、棍法、拳法,再有就是当年净涪在莫国普济寺里用出来的金身、三法印以及他曾经在万竹城酒楼里请出来的那一座佛塔。 这么数一数,左天行的脸色更显慎重了。 尤其是除了这些之外,左天行还不知道净涪还隐藏了哪些底牌。 在上一辈子,景浩界就有一句话流传甚广。 “剑子左天行是剑道千万年难得一见的良材美质,可魔子皇甫成却是景浩界千万年来绝无仅有的全才。” 左天行曾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