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霜,粘结在裙衫上不仅冰冷僵硬,还极其的难受。可哪怕是这样,皇甫明棂也来不及在意。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任由冰寒的空气从口腔灌入胸腹,冰冷冷的激得她整个人又是一阵哆嗦。 这样的失态,这样的狼狈,怕还是皇甫明棂此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就连当日独自一人陷在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濒临死亡那一次绝境也比不得现在。 可是皇甫明棂也没有丝毫怨言。 待到缓过一阵后,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理了理身上的裙衫,咬着牙压制着哆嗦的身体,尽全力表现得优雅得体。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双漆黑的眼睛燃烧着灼灼的火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净涪。 净涪随意地点了点头,一手从褡裢里取出自己的副令。他不过随手一递,这一枚副令就漂浮在了皇甫明棂的身前。 皇甫明棂又用力咬了一下唇,才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她福身一礼,脆声道:“皇甫明棂拜见净涪师父。” 单从这一个称呼,又能看出皇甫明棂与白凌的不同。白凌自称属下称净涪为主人,而她却称净涪师父…… 净涪不置可否。 皇甫明棂看着那块漂浮在她面前的副令,脸上闪过喜色,伸手就要去拿。但出乎她的意料,那块副令明明就漂浮在她的面前,她伸手去拿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她又尝试了两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第三次空手而归之后,皇甫明棂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解又委屈地看向亭子里的净涪。 净涪只是悠悠然地回望,丁点情绪都没有外漏。 他不缺弟子,也不想收弟子。皇甫明棂现在看着心性手段尚可,但日后如何还得再看,净涪要将她收下充作属下都算勉强,更不用说弟子…… 皇甫明棂等了好半响没等到任何示意,眼眶都开始泛红,身体也因为身上裙衫的湿透而不停地打颤,可哪怕她的唇已经冻得发青,手指绞得发白,也始终勉力忍了下来,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一定是她哪里做错了!再想想,再仔细想一想…… 又过得一盏茶功夫,皇甫明棂终于恍然大悟。她放开紧紧绞合在一起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再向亭子里的净涪福身一礼,口道:“属下皇甫明棂见过主子。” 这一回,她终于等到了净涪的点头。 皇甫明棂才刚要发笑,眼中一直打滚的泪珠终于再也无力约束,从眼眶中滚落,滑过皇甫明棂冻得发白的小脸,啪嗒一声打落在地面上。 净涪看得她一眼,又从褡裢里取出一部《佛说阿弥陀经》递到了皇甫明棂面前。 皇甫明棂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急急地双手取过副令小心放置,然后才双手去取那一部佛经。 才刚刚碰触到佛经的纸页,就有一股暖流从佛经上涌出,流遍她的全身,她身体所有的不适被一扫而空。 一直处于隐形状态中的左天行终于放出了他的气息,彰显了他的存在。但见他的右手从他左手尾指处带着的那一枚储物戒指上摸过,取出一盏巴掌大小的玲珑宫灯来,递给了皇甫明棂。 “你刚刚也听见了,我是你的表哥左天行,来,这是见面礼。” 皇甫明棂这会儿正拿双手捧着那部《佛说阿弥陀经》,听见左天行这么一说,也不去看那盏小巧趣致的玲珑宫灯,而是直接就看向了净涪。 对于左天行的动作,净涪看也不看,全由皇甫明棂自己决断。 皇甫明棂见状,心思一转,便向着左天行福身一礼,这才上前一步接过那盏玲珑宫灯。 人找到了,见面礼也给了,左天行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又见净涪坐在亭子里,看不出任何意图,左天行也没想着再要留下,便带了皇甫明棂告辞离开。 净涪也客客气气地起身合十一礼,目送着他们走出禅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