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京城呢?京城是孟良清的家。沈寒香强作笑脸,握着孟良清微凉的手,“我随口说的,这里风景秀丽,又无拘无束,没有家里那么大规矩,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用一早一晚给阮氏问安,也不用姐姐长妹妹短,成日里吃喝玩乐,可以随意出去逛,不必担心被人看到要说三道四。从前有这样自在的感觉还是出关外的时候,沈寒香惊觉,一想到四方小院她竟有些气闷。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想,不料说了出来。 “我不是讨厌侯府……”沈寒香支支吾吾道。 孟良清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注视远方,轻声说:“只有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多走一些路,才会发现身为人的渺小。与江河日月比,我们所遇所为,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沈寒香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 “但人要是有了牵挂,就会有方向,就会有事可做。”孟良清说着话,握紧了沈寒香的手。 沈寒香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心头一暖,左耳发红,盯着江面不发一语。 那晚上索性就在船上过夜,画舫足够大,不仅有床,还隔出来四间舱室。白瑞和福德睡一间,留下船夫和一个听使唤的小厮。 风从窗口吹入,颇有只身天地间的错觉。 船身微微摇晃,孟良清出了一身热汗,颈窝被汗水湿得发亮。 江面反射的微光照在顶棚上,沈寒香恍恍惚惚吁出口气,勾下孟良清的头颅,红着脸亲了他一口。 孟良清按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两人呼吸都再次灼烧起来,凉凉的风在沈寒香露在外面的肩背上带起一串寒粒,孟良清低下头,吻去侵袭而来的寒冷。 “唔……”紧咬住嘴皮,沈寒香轻轻抚摸孟良清的背脊,他很瘦,能摸见一块块的脊骨,骨头之间的凹陷处,早已被汗水浸润。 孟良清在这种时刻从来是沉默又隐忍的,即使是最原始的交欢,因他们对对方的渴求,总也让人食髓知味。 风停的时候,孟良清累狠了地靠在沈寒香颈窝里,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头发和耳朵,孟良清的头发很滑,耳朵又软,沈寒香颇有点意犹未尽爱不释手,指头捉弄他的耳垂。 孟良清侧过头去躲开手指,眼皮沉沉耷着,已在半梦半醒之间。 “咚”的一声巨响,伴随船身猛然一震。 孟良清蓦然睁开眼睛,替沈寒香披起衣服,听见船夫的惊呼—— “船底破了!客官!船底破了,会水的带着不会的,别慌,我把小船放下去。” 沈寒香被孟良清拿衣服裹成粽子推出船舱,船夫正往水中放小船,猛然间一个大洞从小船单薄的船底破开,两把乌黑的铁凿子从船底钻出。 船夫举起船桨正要下砸,一支弩箭从水中飞射而出,透胸将其死死钉在船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二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刺痛了沈寒香的眼睛,她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孟良清抱着跳进水中。 湖水冰冷刺骨,不会水的沈寒香本能觉得害怕,不由紧紧环住孟良清的腰,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别怕,我把我们拴在一起,你跟着我,要是喘不过气就用力拽绳子。” 江面上响起白瑞的声音,“少爷!”紧接着打斗声吞没了一切,被抛弃了画舫摇摇晃晃,剧烈颤动。 孟良清带着沈寒香潜入水中,每隔片刻将她推出水面。 一开始沈寒香呛水厉害,嗓子眼里剧痛不已,但她憋着没吭声,渐渐也掌握了孟良清的节奏。 离岸还很远,沈寒香拽住腰上的绳子,扯了两下。 孟良清立刻游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身,一面警惕观测她的身后,沈寒香也扭头看了眼,画舫已沉入一半,孟良清带的人站在露出水面的船上与一群黑衣人格斗,个个都是好手。 沈寒香不禁胆颤,嘴唇难以m.pARtsordEr63.coM